“当然,姜先生可以不把游医门放在眼里,可以小看我这个还没成年的妖修。”
姜原忙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在玄总长面前这样诋毁我?”
“她和正在复苏的山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和她作对的人,勇气可嘉!我倒要看看,谁能扛过随之而来的神罚。”玄龙似笑非笑地放下话,瞬间从沙发上消失。
姜原盯着空下的单人沙发,手里的茶杯捏的粉碎,冷笑一声,“神都没了,哪儿来的神罚?山神复苏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敲门声传来,他立刻收敛神色,一脸平和地说,“进来。”
随从捧着一支手机,“大长老,三公子的电话。”
姜原接过手机,“什么事?”
姜民小心翼翼地说明自己把人看丢了。
姜原听罢,怒声问,“确定是执事堂的令牌?”
“确定。”
“我会查清楚的,你和小五从那边立刻撤出来。”姜原吩咐完,手机放到手边,对随从下令,“货物藏好,押货相关人处理干净。”
“是。”随从答应一声,退出去安排。
姜原拿起手机,联系执事堂堂主,质问执事堂为什么越过他这个大长老把货物提走。
执事堂的堂主被问懵了,之后在姜原劈头盖脸的训斥中才知道,有人偷了他的令牌,顶着他的名字,把大长老的重要货物给提走了。这还得了!他慌张地表示立刻动用所有手下追查此事。
“愚蠢。玄龙已经起疑了。货丢了就丢了,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姜鹤清醒时发现自己身在陌生的溶洞之中。幽蓝的光线中,形态各异的石笋与钟乳石、雾气升腾的水流形成奇异的美景,她却无心欣赏。双臂以展开姿势、双腿以并拢姿势立在水中,整个人被粗锁链缠绕固定在洞壁上。
她动了动身体,锁链发出声响,人却挪不动半分。即使是隔着衣服,被锁链勒伤的部位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她怀疑伤口感染了,感觉身上有点烧,而且浑身虚脱无力。胃部灼痛的也厉害,这是饥饿过渡造成的。
她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决定推翻先前制定的复仇计划一二三。敌人嘛!干掉就对了,别的都是瞎扯。
哗的一声,也不知道是溶洞入口还是溶洞深处的方向传来入水声。接着哗啦、哗啦、哗啦……有人不紧不慢地蹚着水正往姜鹤这边走来。
等了一分多钟,一个身材矮小面貌丑陋的男人拐过转弯,绕过石笋,出现在姜鹤的视线中。
男人看到姜鹤醒了,似乎有些意外。他停下来观察了一两分钟,这才继续靠近。
姜鹤幽幽地开口,“我要见你主子。”
男人沉默地来到姜鹤面前,爬上右侧石块,先是摇头,再张开大嘴让姜鹤看到自己没有舌头,闭回嘴巴,拿下肩上的褡裢放到石块上,伸手进去取了一个剪子出来。
他在姜鹤的视线中再次入水,蹲在姜鹤脚边,捧起水往姜鹤裤腿上缠的绷带上泼水。这个绷带连着裤腿的布料早就和浸出的血结痂成硬邦邦一块儿。他细心地用水浸开,这才动剪子,围着伤口大致位置剪下绷带与一块儿裤腿布料。
前后用了大概七八分钟,处理好化脓的伤口、上药再包扎。接着以同样的手法处理姜鹤大腿上柳叶刀造成的伤口。完成这个工作,收拾好东西和垃圾,洗了洗手,从褡裢里摸出一个很有年头的铝制饭盒。揭开盖子,露出里面温热的小米粥,用羹匙舀了往姜鹤嘴边送。
姜鹤,“……”。
男人笑了一下,估计是想表示友好。只是长相太吓人,笑还不如不笑。他坚持举着羹匙,因为没有舌头,只能发出怪怪的声音。
姜鹤犹豫了一下,觉得被毒死的可能性不大,于是心大地张嘴把粥吃了。别说,这个粥的挺好,不稀不稠,不烫不凉,有点咸味儿,米香淡淡地萦绕于鼻端。
一个喂,一个张嘴吃。饭盒里的小米粥一点没有浪费。
胃里有了东西,灼痛的感觉终于过去了。身为阶下囚的姜鹤说了声谢谢。
男人似乎很高兴,收起饭盒,蹲在石块上,从褡裢里不时摸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木雕拿给姜鹤看。
姜鹤也是闲的,非常配合地夸赞男人的木雕,换来男人孩童般手舞足蹈。
最后一个木雕显摆完了,男人抓抓头,取了一块儿巴掌大的木头和刻刀出来,坐在那里低头雕刻起来。
姜鹤无聊地开始研究周围的阵法。时间缓缓流逝,不知道过去多久,她的视线突然停在头顶上方位置悬浮的一个东西上。
似乎是一颗蛋,只有成人巴掌大,椭圆形,神秘的纹路附着在蛋皮上,整颗蛋发出淡金色的荧光。
被姜鹤盯了一会儿,这颗蛋突然颤动了一下。
姜鹤以为自己眼花了,“会动?”
蛋似乎听懂了一样,连续颤动好几下。
姜鹤的眼睛亮了,“活的!”
似乎开启了某种开关,蛋不再满足于颤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乱窜。
姜鹤的眼睛随着它移动。
它似乎确定了什么,飞到姜鹤眼前,蛋壳上的纹路变幻几次,突然贴到姜鹤的眉心位置。下一秒整颗蛋被无形的力量打飞出去,撞到一个钟乳石上,掉下来噗通落进水里。
姜鹤,“……”。
专注于做木雕的男人抬头,左右看了一圈儿,什么也没发现,低头继续手中的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