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禹端坐在榻上,一边抿着香气四溢的红茶,一边听图克斯洛和李狗蛋详细汇报西夏局势。
“原本那些降兵已经全部混编了?很好,看来之前的大战,我们也没白费功夫。”
图克斯洛恭敬地点点头:“正是如此。那些西夏士兵起初还有些抵触,但经过这几个月的磨合,也都融入部队了。我特意派心腹在几大主要军团里巡查,现在再无异心之人。”
身着军装的李狗蛋站在一旁,眉飞色舞地说道:“陛下,我派心腹到各地走访调查,西夏百姓安居乐业,再无一丝叛乱的苗头。郡县官员们也在苦心经营,积极引导农民采用大疆的高产稻种和耕作方法。可以预见今年的收成不会差。”
江茗禹听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喝了一口香茶,笑道:“你们辛苦了,如此我就放心多了。这西夏风沙漫天,山高路远,要是再起什么幺蛾子,头痛死我了。”
“哈哈主公您太客气!正是臣等的本分。”图克斯洛喝李狗蛋眉飞色舞道。他环视四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据我秘探回报,西夏百姓们没了拓跋继迁痴迷狂魔作怪,日子过得可好了!田地丰收,老小吃得饱穿得暖,哪还有谁有心思造反嘛!”
江茗禹听完也忍俊不禁,点点头道:“这倒也是真理。我看西夏百姓欣欣向荣的模样,再无战乱,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了。咱们带去的明开化,让他们体会到了太平日子的可贵。整天打打杀杀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他们现在只想好好活着。。”
“没错!”图克斯洛重重地点头,“我派人走访各地,百姓们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个个都扬言再无战事发生才好呢。”
江茗禹喝了口热茶,感慨这乱世编年史总算翻过一页。他正想着,忽听图克斯洛继续说道:“就是天气实在有些反复无常。我们虽带来大疆的种子、农耕方法,但这西夏四季颠倒,冬天漫长,夏天来得又短又急......怕是收成还要靠天意。”
江茗禹摆手道:“有种就有收,再差的土地,也比原来强。我看西夏的水土资源挺好,经过科学种植,收成定不会太差的。最难熬的就是头几年,等百姓们全面掌握稻麦长法,自己就能丰衣足食了。”
三人言笑晏晏,就西夏民生趋于稳定的局面畅所欲言。江茗禹看着图克斯洛和李狗蛋这兴奋的样子,也由衷感慨乱世遭殇的百姓们,终于过上了光明正大的好日子。
过了一会,江茗禹忽然想起什么,开口询问道:“对了,听说丞相最近派人向南疆输送大批物资?这是咋回事,莫非和逸霏有关?”
“回主公,正是。”图克斯洛连忙答道,“臣也好奇此事,但询问信使们都不肯道来详情。只知丞相吩咐绝对保密,十分慎重。想必与大嫂在南疆的布局有关。”
江茗禹闻言,不禁紧蹙眉头。自刘逸霏半年前突然消声匿迹进了南疆后,就再无任何消息。江茗禹不放心之余,也忍不住责怪自己当初就不该放她独自前往乱世之地。
“这丫头,又不知道打什么主意。我本以为她会早早联络我,可这半年间一点动静都没有......”江茗禹忍不住叹息。
“主公请放心!”图克斯洛连忙宽慰道,“大嫂妙计百出,定是在南疆布局些机密大计。等她打点妥当,必会与咱们军团会合的。”
江茗禹虽然担心,也知晓刘逸霏的能力。他点点头道:“不错,我也这么想。就算她心血来潮去环游世界,我也拦不住她......只希望别碰上什么奇怪的麻烦就是。”
图克斯洛听后,捧腹大笑起来。只见他笑得前仰后合,好不逍遥:“主公您想太多了!我看那南疆的土著们遇上大嫂,才是真倒霉!哈哈,不知道被那闺中娇客打得什么样呢!”
江茗禹见他这幸灾乐祸的样子也忍俊不禁,笑道:“也对啊,我们家逸霏脾气倔得很,谁惹恼她谁倒霉!想必她在南疆也不会给那些歹徒好脸色。”
两人言语中透露出的自豪与欣慰之情溢于言表。等他们笑够了,图克斯洛这才神情严肃地继续禀报军情:“主公,即使不及大嫂亲自统帅,我等麾下也有30余万大军......正当壮年,全部是充沛有力的好战分子!”
江茗禹点点头,了然地说:“是啊,天时地利都已具备。正应该开始策划南征大业,一举统一天下了。本就跃跃欲试的大兵,想必都把剑磨快了!”
算了,想必刘逸霏也有她的打算,先回锦城再说吧。
念及此处,江茗禹下令道。
“图克斯洛,命大军尽快打点行装,三日后启程返回锦城。”
“至于这边的防御,就交给陆义、高飞等人人,踏雪营随军南下。”
如今的踏雪营,已经成了他手下最精锐的骑兵队伍,人马更甚已经达到了八万人。
有这八万人冲锋陷阵,那些孱弱的南疆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也会成为大疆的一部分。
紧锣密鼓的忙了三天后,看着整装待发的三十万兵马,江茗禹大袖一挥。
“搬师。”
很快,江茗禹带着图克斯洛等人,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住了两个多月的西夏王城......
此时的西夏国,春意盎然,鲜花盛开,宛若人间仙境。这里原本冰天雪地,他们出征时萧瑟刺骨。如今重返故地,阳光明媚,让人难以置信这就是两个月前风雪交加之地。
当图克斯洛得知大军即将启程返程时,不禁感慨万干:“我跟你说啊,陛下,我们可是在风雪中跋涉了两个多月,现在好不容易天气转暖,景色宜人,又要离开这里,这让我心里真不是个味儿!”
江茗禹笑着打趣他:“哟,这就不舍得走了?要不你留下来镇守这里吧,正好陆义和高飞他们也都盼着早日回家呢,我让换你们过来,他们一定会非常感激你的。”
图克斯洛一听,赶紧摆手道:“开什么玩笑,我的儿子快要出生了,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再说了,要不是跟着陛下您出征,我老婆早就掐死我了!”
江茗禹哈哈大笑:“哈哈,逗你玩儿呢,怎么当真了!不过话说回来,孩子真快要出生了吗?算算日子,我们这一去一回,恐怕是赶不上了。要不你先走一步?我一个人带兵回去也没关系。”
“没门!”图克斯洛摇头晃脑,“我老婆临产,家里有我岳父岳母,我回去也帮不上忙。最重要的是,你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我老婆非掐死我不可。我们还是一块儿走吧,我准备了厚礼,到时候亲自祝贺我的乖乖。”
两人说笑间,大军已经渐渐向前挪动,准备踏上返程。这时,江茗禹忽然看见山顶树丛中露出一角青色衣衫,不禁微微一怔。那是什么人?难不成刚才的谈话都被她听去了?
就在他出神间,一阵风吹过,树叶摇曳,那抹青色已然不见。江茗禹摇摇头,或许是看错了吧。转头对图克斯洛说:“走吧,我们也该踏上归途了!”
江茗禹失笑,正色道:“那就一路小心,务必平安到家!你老婆和孩子都等着你呢。”图克斯洛重重点头,两人又随意聊了些家常,这才骑上战马,率领大军踏上归途。
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穿过西夏山区,很快就隐匿在山路尽头。这时,远处高山密林中,一个身着湖蓝色侍衣的女子立在峭壁之上。她面无表情,目送大军离去,微风吹起了她的衣袂,露出了她腰间的一块玉佩。
有些晦暗的光线中,那晶莹的玉佩上,似乎隐隐浮现出了个不大的“琪”字。
良久,她伸手拂去肩头的落叶,微微叹息一声,身形一晃,消失在树林中。山峦回荡她的叹息,似乎预示着什么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