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风吞下鲜血,久违的畅快便如海潮般汹涌袭来,刹那间,浑身肌肉暴长,衣物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道哧哧破裂,顷刻间便犹如柳絮满地飘落。既而骨骼移位,下颚骨往前突出,獠牙也拔苗般窜了出来,四肢着地,原本生得甚是好看的一双大手,这会儿竟生出了厚厚的茧和长长的利爪。而全身上下,也迅速的生出了一层厚厚的金色长毛。
杨凌风这时虽然变身,而神智尚还清醒,而全身每个位置,都能感觉得清清楚楚。“难道这才是完全变身?”
红毛老虎回过神来,吼了一声,再次扑了过来。
杨凌风连忙跳开,初次有完整意识的完全变身,还不是很能适应。而那红毛老虎竟是异常恐惧,也发起狂来,这一扑,地上变多了一个大坑,足足容得下一个人躺在里面。
杨凌风也看准机会,乘着飞扬的尘土的掩护,扑到那红毛老虎身上,便照准了剑伤一口咬下去,再横着一扯,顿时撕下一大片皮肉来,深可见骨。
红毛老虎被这没命的一咬,也痛得死去活来,四处乱窜,满地翻滚,见山就撞,逢树便磨。
而虎背上的杨凌风也不好受,一口咬在老虎肩骨,却不料这老虎体内经络繁多,又是柔韧无比,竟把牙齿给缠绕住了,一时又争脱不了,无奈之下只得大口大口的吞下满嘴的虎血,而四肢的利爪更是将老虎劳劳的抓住,已深入皮肉。
天色也随着这看似无休无止的战斗暗了下来,杨凌风只觉得体内一阵一阵的火热袭来,经脉膨胀欲裂,而这红毛老虎似也没有力气再动弹,躺倒在地。
北部伏牛山亡魂殿总坛。
“胡闹。”朱子鹤一掌拍碎了身旁的一张桌子。
梵少天跪在地上,已将朱子鹤闭关期间的事情禀报了个大概,这时听到朱子鹤发怒,不禁瑟瑟发抖,忙磕头道:“师傅,弟子知错了。”
朱子鹤却接着急咳了几声,这才骂道:“我闭关期间,不是一直又蝠王主持大局吗?你怎么不去问他却要擅自做主,还陪着你师妹去瞎闹。明知转世狼王是我们的大敌,有那样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了他?你可知道多留他在世上一日,我们便多危险一分。熊王呢?叫他过来见我。”
梵少天这时才敢开口道:“熊王已经以身殉职了,幽灵堂的兄弟也全体失踪。”
朱子鹤听了却是极怒反笑,道:“好,好,好你个狼王,杀我下属,毁我幽灵堂,哈哈哈,确实是厉害得紧啊。”说罢却狠狠的盯着梵少天,眼睛里透射出一股一股的凶光。
梵少天本想说幽灵堂弟兄失踪的事有点蹊跷,似乎不关杨凌风的事,而话到嘴边,又才想起替杨凌风辩解有害无益,再见到朱子鹤目露凶光,吓得连忙磕头不停的叫道:“师傅饶命~师傅饶命~。”
朱子鹤这时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才沉住气,换了种口气道:“起来!看你一副丢人象,也不怕丢脸。哼,滚出去。”
梵少天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头的冷汗也从头皮中冒了出来,两腿发软的往房外走,却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谁呀这是?”一个阴策策的声音问道,却是蝠王。
蝙蝠看了看一头冷汗的梵少天,又看了看一屋子的碎屑,目光最后锁定到朱子鹤身上,便料到必然有什么大事发生,便拍了拍梵少天的肩膀,示意他出去。
蝙蝠背着手走到朱子鹤身边坐了下来道:“大哥,小弟刚听说您老出关这就赶回来了,怎么刚出关就发这么大火啊?”
朱子鹤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先不说这个。二弟,我闭关的时候事务可是交给你来处理的啊,为何会弄得这么一团糟?”
蝙蝠叹了口气,道:“哎,这个我确实有责任。我本想得是,一个才转世不久的狼王,老熊带了那么些人,应该够了,再不济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看来我是低估了狼王的实力。二来也是因为安徽,山西两地的事,分不开身。三来就是——后堂火起。”
朱子鹤听到“后堂火起”四字大怒道:“还论不到你来教训我。这两个混帐东西的帐我迟早跟他们算。咳~”说着又是连续一阵咳嗽,豆大的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颊颗颗滴落。
蝙蝠见状却是大惊,连忙伸手拍了拍朱子鹤后背,试图使他不那么难受,口中却是问道:“大哥息怒,您这是这么了?往日出关之后您都是神采奕奕的,内力也是更为精纯,难道此次闭关出了什么岔子?”
朱子鹤咳了好一阵才算是缓过劲来,闭着眼说道:“你先出去,我累了,这些事明日再说。”
蝙蝠道了身好便欲离开,忽然有转头过来道:“大哥,还有一件事小弟忍不住先说了,就是小弟我也有一个孩儿了。”
朱子鹤睁开双眼,却是神光暗淡,笑道:“噢?可是你与那高倩儿所生?男孩儿女孩儿?”
蝙蝠却是不好意思一般道:“是啊,是个女孩儿。已经快满月了,再有几天便能请大哥喝上一顿满月酒了。”
朱子鹤不自然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示意蝙蝠离开,却在房门关闭那一刹那,朱子鹤才哇的一口吐出胸中的淤血。
杨凌风已入昏迷状态,而神识却还是保持着一丝清明。体内喝了大量的虎血,直欲吐出来以免腹涨难受,而虎血似乎凝结成块一般,吐都吐不出。虎血也很怪异,似乎是凝结了大量的能量一般,直将心口烧得难受。还好真气早已能不用控制自动流转,此刻便如晚间领悟的一般情况自主的运行着。
渐渐的,杨凌风感觉好受了些,真气循环的速度也快了起来,耳边也渐渐听清了两个声音,却正是白玉莲和朱清儿在交谈着。
朱清儿幽怨的问道:“姨,风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我有点担心!”
白玉莲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刚才我去查探了风儿的脉象,却被他的罡气弹开,想不到风儿竟然突然会有如此深厚的真气,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朱清儿走到杨凌风的身边,取出丝巾在蘸湿了水在杨凌风脸上细细的搽拭起来。
杨凌风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甚是舒服,想到又是朱清儿在为自己搽拭,心头又是一阵激动。
朱清儿心头只感觉杨凌风微微一抖,连忙抓起杨凌风脉搏,扭头问白玉莲道:“姨,为什么我给风哥探脉的时候不会被弹开呢?”
“因为我已经醒了。”杨凌风边说边坐了起来,却把朱清儿吓得哇哇大叫的直往白玉莲怀里扑。
白玉莲也是一阵惊奇,却是十分高兴的道:“没想到风儿你这么快便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手中却拍了拍朱清儿的肩膀,道:“清儿,风儿醒了,你怎么给吓成这个样子啊?你不是一直担心吗?还不过去看看他?”
朱清儿却是泪水都快出来了,却又扭头看着杨凌风,哭笑不得,只管冲了过去,抬手便往杨凌风手臂上捏,也未注意杨凌风身上衣服都以破碎。
杨凌风却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若是朱清儿下手重一些倒还好说,顶多是痛;偏偏朱清儿下手又不重,被她这芊芊小手抚过,只是觉得痒得难受,看她看似发怒的样子又只能忍住不笑,而心头却是被这份甜蜜浸泡着。
白玉莲也走了过去,问道:“风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头红毛老虎是你击毙的?”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红毛老虎的尸体。
杨凌风顺眼望去,见那老虎确是一动不动的死掉了,点了点头道:“我没想去找他,没想它却先来找我,这也好省得我们再担惊受怕,可以放心的游山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