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风匆匆干赶回药铺,对高正说道:“大叔您且宽心,我去追查倩儿下落,现在得赶去洛阳,那里消息也灵通一些,您在家照顾好大娘就好,我立刻就动身。”
高正眼巴巴的看着杨凌风的离开,也不知该担心杨凌风还是该担心自己的女儿。
洛阳不愧是一个繁华的城市,不过杨凌风并未进城,而是买了点干粮带足了水,躲进了城外的一座破庙。
这破庙年久失修,早有一边已经倒塌,塌下的一边所幸留有几根大梁,使得这座破庙还能在这里苟延残喘。
杨凌风坐在破庙的角落,第一次感觉到了亲人从身边消失的滋味。有一种心痛,也有一种懊恼。心痛的是自己视为亲妹子的高倩儿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懊恼的是自己连累了一个好不相干的姑娘。
入秋的夜晚已有了些许寒冷,杨凌风微微的缩了下脖子,躺在一堆干草上,透过破了的物顶看着天空。
月亮从东边升起来了,树丫上的鸟儿也都安静下来了,只有些还在切切私语似的不能入睡。
“又快到十五了吧?”杨凌风兀自在盘算着。“一定要在这之前把倩儿找到。”
累了这么久,杨凌风也累了,在干草上安静的睡着了。
本来夜宿郊外看看夜景也算一美好之事,无奈天公不作美,第二日一早稀稀沥沥的下起雨来。杨凌风看这破庙也不太安全,便决定往城中去。
惠丰酒楼,处于洛阳繁华地段,自然气派不凡。杨凌风一看,知此中菜肴定价格不菲,便挑了间不远处的小酒店坐下,要了点菜,准备先填饱肚子,再去打听高倩儿下落。
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从街上传来,格外的好听。杨凌风不禁探头往楼下望去。
不远处,那铃铛声慢慢的靠近,见一白衣蒙面女子骑在一匹模样甚是奇怪的牲口上,一摇一摆的走过来。那牲口看上去十分高大,背上隆起两个肉包,象平原上耸立的山峰一样。
“骆驼!”杨凌风只听师傅说起过西域有这种动物的存在,可是从未见过,此时一见,不禁惊呼起来。
那女子似乎听见这一声呼叫,往这边望了过来。
刚与那白衣女子的视线一接触,杨凌风顿时一脸通红,忙把头缩了回来。
那铃铛声到了楼下,似乎没了动静。杨凌风正自猜测,却见那白衣女子从楼梯间走上来了,坐在与杨凌风想对的那张桌子旁。
杨凌风与那白衣女子隔着几张桌子,见那女子并没有注意自己,放下心来仔细的瞧了瞧这白衣女子。刚才匆忙一瞥,杨凌风似乎只注意到了那匹高大的骆驼和骑在上面的白衣女子,这时他才注意到那女子身后还跟有一男一女两名随从。
那名女子倒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说有的话也只有一点,蒙着面纱。不过洛阳这么大,全国各地来往的人多了去了,什么人都有,这也就不奇怪了。而那两名随从,男的年纪也不过三十,看得出他功夫不弱;而那丫鬟并不似练过功夫。
那女子连同两名随从一坐下,酒楼中人纷纷把目光掉转过来,不时与邻座切切私语的议论着什么。
杨凌风看罢,也不去听其他人的议论,只顾吃饭。
“三哥,楼上来了个妞儿,长得好看,咱兄弟上去看看?”一个猥亵男子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对另一个人说道。
“哦,那咱就上去看看,走!”那领头大哥说完便嘻嘻哈哈的领着一群人往楼梯间走。
那掌柜一看急了,忙拦住道:“黄三爷,您老坐着喝杯茶……”话未说完,那黄三爷一巴掌打在掌柜脸上。掌柜一下倒在柜台里,不敢再出面了,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黄三爷上得楼来,四下看了一下,便坐在那白衣女子旁边一桌。
黄三爷斜着眼睛看了那女子一眼,装模做样的问那些手下道:“你们说那娘们儿为何把脸罩着啊?”声音却特别大,象是在挑衅。
那些手下笑道:“那定是个丑八怪了嘛,哈哈哈——”
黄三爷一脸怀疑的道:“哼,我不相信,我跟你们赌一把,要是她丑得很,三哥我请兄弟们去倚翠阁吃酒去。”
“好,三哥既然这么说,兄弟们也不好不陪啊。要是这娘们儿长得漂亮,那…………”
黄三爷问道:“那便怎样?”
那些手下道:“一样请三哥吃酒啊。”说罢又哈哈哈的笑起来。
黄三爷道:“那三哥我不是很吃亏?”说着又捏着手指算起来。
这时那名男随从已忍受不了,站了起来,道:“小姐,不知哪里的狗叫得这么难听,不如让属下————?”
那白衣女子却是觉得很有意思一般看着那群人,素手一挥道:“不急,少天,你先坐下。”
黄三爷一行人听得话中带刺,但又不好发作,全部站了起来。
黄三爷见对方只有两女一男,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指着那白衣女子道:“喂,臭娘们儿,把面纱取下来,老子倒想看看你丑到个什么样。”
楼上的人看见有人闹事,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纷纷起身离开。
杨凌风不禁为那女子捏了一把汗,自己倒是可以相救,不过有要事在身,不惹麻烦最好,但是到了最后关头,可能还是要出手的。
那女子却丝毫不以为忤的说道:“哟,这位大哥想看小女子长象啊?不过有幸得见本小姐尊容的外人都会变成瞎子哦。不知道这位大哥舍不舍得你那对眼睛啊?”
那黄三爷一听扭头对着手下就是一阵狂笑,既而转身道:“那还是得让三哥看看,三哥这对眼睛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给摘下来的。还是快让三哥看看你这张小脸儿。”说着就伸手去揭那女子的面纱。
那名叫少天的随从随即拦住那黄三爷喝道:“不劳兄台动手。”
白衣女子起身拉住少天道:“少天你先坐下,这位大哥要看,咱给他看就是。”说罢当着众人取下了自己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