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姐姐,李妈妈他们?”
崔妈妈在鼻子里笑了一声,瞧着赵佶和跳舞的崔玉奴眉目传情:
“这有大肥肉吃,自己还不都顾着自己吗?”
常东望才要放下心来,就看见赵佶皱起了眉头:
“一帐子都是北物,偏这酒是南酒……”
常东望赶紧去找小厮、坐随船回去搬。但他出去一看,跟在后面的随船,已经远的都看不见了。
崔妈妈也犯了难。
好在一个女真打扮的乐师,想了个办法,叫人将冰酥酪中的酪子,混了酒加热。吃起来居然真有一股不同的风味。
常东望负责为官家尝酒,刚吃了两口,就觉得四肢发热,有些头晕。他心下生疑,是不是有人乘机在酒水里下手,就看见李师师抱着琵琶,进了内舱。
常东望心中一阵冷笑,决定先下手为强:
“李娘娘入宫,多日不得相见了。不知道今日要唱什么新鲜词?不是要唱一出《夜审》吧?”
赵佶拍着手笑了:
“你这个猴子都是哪里来的信儿?!连她要唱什么,都事先知道了。”
常东望顺势一头、扑倒在皇帝脚下。
“官家,小民有一件奇冤。如今被告到了开封府……”
说着,他偷偷抬眼,瞧瞧小牛儿,因为他也提前给这帮内监送了银子的。
赵佶从崔玉奴手里吃了一口果子:“不是已经审结了吗?”
“官家也听说小人的贱内忽然疯了……”
常东望很时候的、把陈大娘子拉出来,做替死鬼。
小牛儿就赶紧趴到皇帝耳边,把陈大娘子发疯,天天喊叫说“前夫和他女儿来索命”的事情,都添油加醋的,说给了皇帝听。
皇帝瞟了他一眼:“莫不是她……真的谋害了亲夫?”
常东望一把抱住皇帝跟前、小太监狗儿的脚:
“小人也是才知道。今儿、离了她那些家里的亲信,才敢说……”
皇帝愣了一下,登时大怒:
“这贼婆子,不但害了继女儿,还害了亲夫,天理不容!等下船,立即着人去锁拿!”
说完,也不命李师师唱曲了。
李师师只得用袖子掩了面,退到崔玉奴的那卷玉髓珠帘后边。
崔妈妈便要给皇上、演汴梁城的新戏,四处搭台准备。侍女们就拿一张大孔雀屏风,把李师师待的内室,和这边彻底隔开了。
常东望看见皇帝只顾跟崔玉奴说话,便乘机绕过屏风,得意的去看李师师。
瞧见她果然在暗自垂泪。
“娘子,这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如今有了崔娘子,日后还会再有其他娘子……怕还是要想开些。”
李师师哀怨的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听说那周官人最近短命死了,唉,可叹。”
常东望放低了声音,又趴在屏风上,通过纱窗仔细看,皇帝还在跟崔玉奴调笑,便放开了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