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段小双一愣,随即笑道,“你已经送过了。”
梅应雪面上出现一瞬空白,问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段小双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个“梅”字,粲然一笑,“就是教我写字啊。”
梅应雪看着那个字出神,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怎么能算?”
“怎么不算?”段小双继续写下“应雪”二字,不算工整,但笔划顺序是对的,“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梅应雪咳嗽两声,转过脸去,缓了一会。
漫天飞雪,檐下凝霜。
梅应雪说道:“十月底,应该恰逢是霜降之节。”他转过身,拿起另一只笔,蘸墨,想也没想便在纸上落下三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含霜。
段小双问道:“这是什么?”
梅应雪却不太好意思说了,半晌才道:“我想到你出生时应该是霜降时节,秋色渐浓,白露为霜,便想到了这个名字,觉得……很适合你。”
段小双认真地看了一下两个字,眉毛先是舒展又蹙起,梅应雪见此,声音低落:“你不喜欢吗?”
“喜欢的!”段小双欢喜又苦恼,“只是这两个字有些太难写了,尤其是第三个字,笔划好多。”
梅应雪眼底浮现笑意,道:“我教你写。”
他便亲自教段小双一笔一划地写下数遍,段小双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出来,“应雪,含霜……旁人见了兴许还以为我们是表兄弟呢!”
梅应雪捏着他的手,稳稳落下最后一笔,心中一暖,也笑道:“霜与雪,寓意本就相似。”
段小双写满了几页纸,对这个新名字愈发喜爱,突然问道:“梅应雪,你会一直教我写字吗?”
梅应雪笑着说:“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侍女端来红薯羹,冒着热气,段小双伸手接过来,瓷碗的温度很高,他被烫的一激灵,将其摔了下来。
“噗咚”一声。
听声音不像是摔在地上,倒像是掉进水里。
周围的情景猛地一颤,如水上涟漪,一圈又一圈,逐渐淡去。
段小双头晕目眩,喉咙沙哑,身旁的梅应雪不知去处。他环顾四周,面上出现迷惘,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段小双半梦半醒,只觉四肢都被扯断过,躯干沉进水里,温热的水将他包裹重组,他闭上眼,放纵地沉了下去。
可是横空出现一只有力的手臂,将他从水里捞起来,二人湿漉漉且赤裸的胸膛贴在一起,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段小双睁不开眼,双手搭在男人肩上,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应雪……”
连珩听到他呢喃出两个模糊的字节,动作一顿,捏着他的脸,语气莫测,“你在喊谁的名字?”
段小双无法回应,他重新陷入昏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无法再接上那个梦,可梦里的寒冷如影随形,段小双好像又回到了被梅应雪拒之门外的夜晚。
那是一个初春的夜晚,积雪未融,柳枝抽条,万物复苏。段小双蜷缩在梅家墙角睡了一晚,噩梦缠身,生不如死。
天将明时,他扶着墙离开,回到斋岳赌坊,叶丹阳坐在太师椅上饮茶。
段小双跪下来,一路膝行过去,重重一磕,声音毫无波澜:“义父,小双知错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头破血流,双目流血,绮丽的一张脸好似假面。
叶丹阳唤他过去,抚摸他的脑袋,像摸一只狗,慈爱道:“知错就好,那梅家小儿不宜结交,断就断了吧。”
那一年,是段小双的十四岁,是和梅应雪分道扬镳的第一年。
风津既无梅应雪,世间便少段含霜。
此后十年,未曾相见。
段小双身体高热不止,难受地喘息,连珩将二人身体简单清理一下,便将他抱回房里,唤来侍女喂药,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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