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方正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忙掏出一千两银票说:“我这里放一千两银票作为定金,咱们签个合同,一个月之后我来府上取盐引,怎么样?我愿意出二十万两银子买你们价值十万两的盐引!”
姜夫人高兴地说:“真的?”
刘方正背着手,正色说道:“我和白老爷一通经商多年,岂敢在太太面前撒谎?等新任巡盐御史上任,你们到那里去买上十万两的淮盐盐引,转手卖给我就净赚十万两,我运到边疆也能赚个五六万两,岂不两全其美?”
他们三人思索了片刻,白绍友问韩子霄:“贤弟,你看这事行吗?”
韩子霄道:“此事可行,我也听说了新任巡盐御史即将赴任的消息,确实是孟金雨大人!传闻老大人已经在内阁领了圣旨,到户部交割手续后就出京!”
他们大喜,白绍辉当场收了定金,和刘方正签了,便高兴地去前堂用茶。稍作停留之后,刘方正便走了,临走时一再嘱咐自己会按照约定来买盐引的。
姜夫人无比激动,一次二十万两银子的生意,这可是白兴业一年都赚不到的钱啊!
没几天,张世琛前来,他驾着车马,递上手札要求拜见姜夫人。姜夫人和两个儿子还是在客厅迎接了他,询问了对方的来由。
张世琛说:“听闻府上有价值十万的官盐,我如今急需现盐,来不及去盐场取了。希望能用盐引换取府上的盐,怎么样?”
姜夫人冷笑说:“你倒会省事,我们这里不是盐场,凭什么换给你?”
张世琛掏出盐引说:“我这可是淮盐的盐引啊,换你们的井盐还不行吗?”
他们三人颇为惊诧,难以置信地看着箱子里的盐引,上面写着盐的数量和销售范围,还有户部的鲜红大印。
姜夫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白绍友,让他看看是不是假的。
白绍友反复看着,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哪有这种好事?
他低声对姜夫人说:“淮盐盐引向来很贵,市面上仿造的假引很多!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不要答应了!”
姜夫人点点头说:“这位老板,恐怕我们不能帮你了,你到别处去问问吧!管家,送客!”
张世琛哈哈大笑说:“夫人想必怕我这盐引是假的吧!这个容易,州里面有家淮盐盐行,是专门供应官府豪绅食用的!你们到那里去鉴别真伪,如果是假的,你们可立即报官抓我!我先将这些盐引留下,三日后来取!”说完,张世琛拱手告辞。
看着他离去,姜夫人说:“如果这些淮盐盐引是真的,那可是老天爷帮助我们!咱们收了刘老板的定金,还等着孟大人出任巡盐御史呢,不知道顺不顺利?”
白绍辉说:“你别急,明天我拿着这些盐引去州里问问,他们开盐行的总不会骗我们吧!”
白绍友道:“我也去!”
这事就这么定了,次日一早他们兄弟俩就拿着这箱子淮盐盐引去了州里。这里确实有一家只供应官府的淮盐盐行,门口还有人持刀看守。
他兄弟二人来到门口,正想进去,看门的拦住他俩说:“干什么?这里的盐不卖给百姓,只供应官府食用!”
白绍辉说:“我知道,我就是进去打听个事,麻烦你们让我俩进去!”
“不行!”那人喝道。
白绍辉急了,他说:“你怎么如此难缠,我进去问问怎么了?”白绍友拉住他,从袖子里掏出五两银子说:“烦劳让我们进去,我们不买盐,只是拜访一位好友!”
这看门的接过来银子,点点头推开门。
他们兄弟二人进去了,只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那里,看着他俩问:“是官府来买盐的吗?可以官府?”
白绍友忙说:“我们是落花县盐商白家,今个来是想请掌柜的帮忙验验货,看看这箱子的淮盐盐引是不是真的?”
这掌柜的忙道:“原来是白家啊?久闻大名!既然如此,我帮您看看!”他从柜台里出来,拿起盐引挨个仔细瞧着,还一边评论着:“确实是户部开的淮盐盐引,这纸乃是宫廷御用的澄心堂纸!这纸在民间很罕见,只有宫中特供,用来作为淮盐盐引再好不过了!让你们看看我这的淮盐盐引,一对比就知道丝毫不差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同样的淮盐盐引,他们兄弟俩看了看,又细细对比,果然是一模一样的。
白绍辉笑道:“老二,咱们发财了!”
白绍友点点头,对掌柜的千恩万谢,拿着箱子走了。
到了府上,他们告诉姜夫人,姜夫人虽然还是有些怀疑,可看他俩说得真切便也就信了。三日后,张世琛出现了,他受到隆重招待。
在白府大吃大喝一顿后,他将盐引留下,然后将仓的井盐全部运走了。
韩子霄松了口气,他这个连环计总算大功告成了。为了骗过姜夫人和白家兄弟,他伪造了盐引,还命吕天溢劫持了州里的盐行掌柜,让他配合演戏。
张世琛将白府价值十万的井盐运走后,韩子霄转手卖了十万两银子,然后将这十万两银子交给吕天溢,让他打造兵器、筹备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