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觉得自己当侦探都绰绰有余了
“丫头,你是住酒店还是……?”
陆离将车开出一段后,扭头看着蜷缩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陈令仪问到。
“我……我不知道。”陈令仪带着哭腔儿,一脸茫然。
“我是这么想的啊,”陆离沉吟了一下对陈令仪说,“酒店呢还是不太安全,人多嘴杂是吧。我呢……我家地儿大,房间也多,有你住的地方,而且咱俩也能相互间有个照应。要不去我那儿?”
陈令仪低头着没有言声,像是根本没听见陆离的话。
陆离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耐心的跟陈令仪解释:“没别的意思啊,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儿。能相信我吗?”
陈令仪依然没有言声,似乎还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转悠。
“你要是不言声,咱们可就这么定了啊。”
抵达陆离家的时候,陈令仪还是昏昏沉沉、抽抽泣泣的。陆离将她在客房中安顿好后,又拿了瓶药转了回来:“行了,事儿都过去了。吃片褪黑素,别胡思乱想了。先瞇一觉,离吃饭的时间还早。中午啊哥哥给你露一手。”
“我好像再也睡不着觉了。”陈令仪抱着头回答。
“所以让你吃褪黑素。一会儿饭得我叫你。”
看陈令仪睡下了,陆离也赶紧到客厅沙发上小瞇了一阵——陆大少每天的生活是从上午10点或者10点半才开始的,像今天这样5点不到就被薅起来的情况实在不常见。所以陆大少觉得他今天起得太早,又经历了一大堆他想不明白的事儿,现在脑袋里都是浆糊,必须补一觉才行。
也就睡了半个小时的功夫,陆大少神清气爽的起来了,在客房门口侧耳倾听了一下里面没有动静,便连犹豫都没犹豫就钻进了厨房。
说起来,陆大少私底下还真不太像是个五体不勤的少爷秧子,做起饭来有模有样,不一会儿有荤有素的四菜一汤就做好了。他看了看表已经下午2点多了,觉得陈令仪这觉也该补得差不多了,便敲了敲客房的门,叫陈令仪起来吃饭。
一顿饭,两人相对无言。陈令仪吃得很少,只喝了小半碗汤就什么都不肯再吃了,然后又坐在那里对着那饭碗垂泪。
“得了,别哭了,这眼泪怎么跟不要钱似的?”陆离说着也放下了筷子,安慰陈令仪,“没事儿了,那孙子已经认了入室抢劫这件事儿了,警察那边也不会烦你了,冯斌那边全都会帮你处理好的。嗯……可是吧,还是有些细节,冯斌,就是刚才那傻逼律师要是问起来,我得知道怎么和他聊,就这一两天我和丫必须把这事儿聊明白了,他才好给警察那边个交待。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陆离一想起陈令仪这一身一脸的伤还有那“春光旖旎”的案发现场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才睡了一觉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清楚一点儿了,一边做饭也就一边把事情理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陆离最终还是推翻了一开始他以为是、但又觉得肯定不可能的那条线索:陈令仪在餐厅的时候趁所有人不注意约了那孙子一夜春宵。
所以陆离现在的思路是这样的:大概是因为那100块小费惹出来的事儿,那孙子见陈令仪人美心善,于是当他们离开餐厅以后就跟踪上了陈令仪——但是这么老远,他和陈令仪又绕了一趟卢沟桥,那孙子是怎么跟的呢,这块儿陆离想不明白,于是就跳过了去了——总之那孙子跟踪陈令仪,在别墅门口堵住陈令仪并装可怜向她讨吃的。因为昨天晚上王叔王婶都不在,而陈令仪又好心眼儿,便让那孙子进了别墅,然后给他做了饭,期间俩人还喝了酒,两轮,一轮红的一轮白的,混着喝的——这可能是事件发展到这一步的另一诱因。然后那孙子应该是酒壮怂人胆,见色起意,强奸了陈令仪。当然,那孙子可能一开始真的只是想抢点儿东西就完事儿了,没承想陈令仪的警惕性这么低,于是又来了这么一手。但是陆离觉得那孙子如果只认入室抢劫罪也好,因为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能好看些,毕竟陈令仪曾经也是个公众人物、又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年轻寡妇、而且还嫁入过老牌豪门,真要说是被强奸了传出去了,以后的麻烦肯定更多,说不定她那个翻脸不认人的大伯子还要来找她的麻烦呢。
陆离顺着他这条思路继续想,觉得当时陈令仪肯定是不愿意,然后就反抗来着,所以才受了伤。看来那孙子的精神确实不太正常,说不定是有什么暴力倾向,要不然不能对一个女人下这么重的手。再然后那孙子得手以后大概是酒醒了,一害怕就跳楼了。他不是想求死,而是想要逃跑——毕竟二楼露台那么矮摔不死人,除非是寸了,所以跳楼逃跑才是当时的真实情况。结果那孙子没想到喝了酒之后他的弹跳力没那么好,所以摔断了腿的同时把头还磕破了,陈令仪看到血迹之后以德报怨的叫了救护车,但是与此同时她也被吓坏了——是啊,哪个人在短短几个小时间经历了这些不会被吓坏呢?——然后就出现了早上医院里的那一幕。
对!事情肯定就是这样的!
陆离觉得凭着自己这股大聪明的劲儿,当侦探都绰绰有余了,他推理了几次之后估计自己推论得八九不离十了。但是吧,这事儿好像又不能细琢磨,陆离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就是说不上来。况且冯斌还等着和他聊这个案子,他如果不知道真相就不好决定接下来怎么办。所以他得知道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而不是要打探陈令仪的隐私。
“太……太丢人,我说不出口……”陈令仪说着便用双手捂住了脸,“可是当时我却以为……却以为我做了一件好事儿。”
听陈令仪这么一说,陆离感觉他刚才的推理思路可能还是不太对,因为他心中的疑团好像变了。
见陆离并不言声,陈令仪深吸了一口气,才再次开口:“我再也没脸见人了,涤非他肯定……他肯定……”
“没那么糟。”
“周凌翔不是贼!他没有入室抢劫!我已经害了那个可怜的孩子了,不能再给他安上这样一个恶名了,这样一来他就真的完了!”突然间陈令仪激动了起来,伸手抓住了陆离的手,“一切罪过都应该由我来承担,我应该接受所有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