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败为胜
宋长老眉峰冷凝,一想到自己的弟子被其重伤有一年时间不得练剑,再看罪魁祸首没事人似的站在台上继续比试,她难免意难平。然而与此同时,她也不由暗自狐疑,自己的那一掌使了七八成力道,照理说此人此刻绝不可能这番气色站在台上,莫非……大家都大大低估了秦野这小子的实力? 再看比赛场上,和与林婉月对阵不同,秦野这次很快就战胜了对手。这其中也有对手忌惮其手腕,出招有所掣肘的缘故。 秦野下了擂台,也不管其他人的议论,阴沉着张脸就离开了。和前几场不同,第三轮比试全部结束之后,现场就要抽取明天最后一轮比试的对手。外门仅赵万与肖佑晋级,赵万匹配的对手是内门中一位也修习拳法的弟子。而肖佑,抽到的是一位在第三轮轮空的内门选手。 他看着手中的字条,不管段小峰在一旁大呼小叫,只是盯着秦野离开的背影,眼中闪烁一片恨意。 翌日,最后一轮比试照常进行。在休养中的林婉月也来到了现场,她并没有随父亲林成下山,不过已经一改当日的消沉,眉宇之间多了一份从容。 肖佑的对手第三轮轮空直接晋级,与他的实力相差甚大,因此肖佑的获胜已经是板上钉钉。赵万遇到的内门弟子也是主修拳法,拳法较量的观赏性较弱;而另一组弟子主修暗器,双方走猥琐流,轻易决不出胜负,耗时长久。 反观秦野这一组,对手是邱业的得意弟子张千,一位精于用双锏的弟子。锏与鞭形制相似,观两人打法套路也系出同路,不同的是,张千比秦野年长大约十岁,用锏更为娴熟。这一战,众人都觉得张千会赢得毫无悬念。 叶轻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秦野与张千往来,不难看出秦野确实处于劣势,对方在内力和功法的熟练度上都要强于他,而且鞭对锏的克制远没有对剑来得那么高。但看着看着,叶轻愈发感觉出一股不协调来。 两人看似的确是修习的同一套功法,但仔细看就会发觉异样,秦野在招式上变化有一丝轻微的生硬,虽然都凭借直觉补齐了空缺,但整体透出一种不协调来。更奇怪的是,他在内功运行时的吐纳,应该绵延游走的地方他短促、应该变奏调气的地方他绵延。由此一来,不仅内力运转不得当,更增加了无谓的损耗。 叶轻观在场众人的反应,听宋长老皱眉评判道:“内外不济、急于求成,习武如此,不过鼠目而已。”张英凤在内的众人点头称是。 不对。虽然乍一看的确很像是内外修习不扎实,急于速成导致的。但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秦野修炼的功法本来就有问题。他看向台上的邱业和唐云儿,是这两个人中的谁呢?或者是两个人共同的手笔?他不由讥笑:峨嵋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秦野正力竭难支之时,听到识海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想赢吗?” 连七?!这家伙居然还在峨嵋。甚至还敢在此传音入密,不等他做出回应:“想赢的话,接下来就照我说得做。” 秦野并不理睬,咬牙上前,却被张千的双锏狠狠抽在背上,人倒飞出去,一只手险险挂在台边,大半身子已掉了下去。 “秦师弟,你还是乖乖认输吧。否则……这只手必是废了。”张千说着,一脚狠狠碾在秦野的手背上,霎时鲜血淋漓。 秦野并未求饶,他死死盯着台上的人,眼神狠厉,让正在施虐的张千也不由胆颤了一瞬。 “帮我。”秦野低声道。 下一秒,秦野纵身上台,众人惊讶地发现,他的招式变了!不仅仅是流畅这么简单,而是在复刻了对手动作的基础上,在变招之间多出一些神乎其技的应对。如果说原本的功法只能称的上是武林中一流鞭法,那么如今秦野的这一番变化贯通,则瞬间将这一鞭法提升至了超一流的水平。 是顿悟?不,这简直是开挂了! 场上,原本兴趣平平的峨嵋精英们,此刻眼中也不由流露出了惊叹的神色。慕强,本就是江湖中人共同的心理。门中有人天资如此,即使看不上秦野的为人,也是峨嵋绝不会放弃培养的对象。 张千被打下擂台,秦野获胜。 原本神色轻松的邱业,面对他人的恭喜,笑得微微地不自然。而唐云儿原本苍白的脸色,则流露出一丝狰狞。 另一边,秦野在众人或嫉或恨的表情中,未置一词转身离开了。 由此、肖佑、赵万、严人英、秦野获得胜利。内门除秦野外,全军覆没。 这个结果,出乎了太多人的预料。内门邱唐二人阴着脸离开,竟是连张英凤都未放在眼里。台上张英凤却按住了预发火的严人英等人,眼中神色莫名。 三刻后。 秦野坐在自己的屋中,用帕子细心擦拭着鞭身。在他身前,站着一个着蓝袍的男子,他正
在说着什么,但秦野似乎根本不在意对方说的话,只是侧身对着他,专注地擦拭着鞭子。 “我说的这些,你听清楚没有?”对方似是失去了耐心,低声吼道。 秦野停下手中的动作,面露讥笑:“原本你是打算让张千来做这件事的吧?”他双目冷冷地看向对方:“我不做。” “呵,别忘了是靠着血蛊你才能这么快痊愈。如果没有我,别说习武,你现在还只能在那腌臜地和狗抢食!” 秦野目露恨意,没有吭声。 对方似是很满意这个效果,又软声道:“总之,明天这件事不容有任何闪失,办成这事之后我自会给你解药。之后,你就自由了。” 说完,朝桌上放下一个木盒。便离开了。 死寂般的一阵沉默。秦野望向桌上的木盒,表情似哭似笑。 —— 另一边,唐长老把弟子们都赶出了屋外,屋内传来一连串的瓷器碎裂声。邱业皱着眉头推门而入,险险避过飞出的瓷杯,冷斥道:“云儿!你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邱业!我倒要问你,那个小畜生怎么会赢了张千?” “我如何知道!” “你如何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事实就是,你连与儿都没有教过的上乘心法,你传授给了那个小畜生!”唐云儿怒红着眼:“好你个邱业,是我眼瞎心盲,原来那么多年,你对那个贱人还是念念不忘!” “你闹够了没有!”邱业抡起手掌,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唐云儿歪倒在榻上,一手捂着半边脸颊,不敢置信地望着邱业。 邱业收回手,转身关上了房门,踱步至案边,将唐云儿拢进怀里:“别胡思乱想。我若真教了那小畜生这等武功,还会答应你给他下噬心蛊吗?我怀疑,这小子背后有高人指点。” 唐云儿:“那会是谁呢?难道……难道是张英凤?!” 邱业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张英凤没有这么好的武学修为。” 唐云儿:“也对。” 邱业拍了拍她的背:“我答应了那小畜生,只要帮我们拿到那样东西,就给他解药,放他离开。” 唐云儿大惊:“什么!” “云儿你稍安勿躁,我自有我的打算,到时候我们这般……” 唐云儿听着邱业的安排,偎倒在邱业怀里,终于露出满意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