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虞朝西北方向寻去。
巡都城内的妖气覆盖甚快,就在宋虞离开后的,便将其尽数包裹。
“主人。”井中月跟在宋虞后面。
由于宋虞一心放在了沈谌安身上,并未察觉到巡都城内的变化,而井中月却亲眼见着黑暗笼罩。
她急忙踏空飞跃追上宋虞:“城内似乎出事了。”
宋虞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此番情景她还从未见过,满天妖气丝毫没有要隐藏的意思,更像是害怕别人不知它的来临。
浓郁的黑气肆意流窜横行,却又将巡都牢牢包裹其中。
“阿瑶还在成中。”井中月说道。
宋虞眉头紧蹙,她在纠结,最终还是选择继续朝西北方向赶去:“我去找沈谌安,你不用跟来,去和阿瑶待在一起。”
“主人……”
“不用担心我。”
“是,主人。”井中月立即停下来,浮在空中,拔出头上的玉簪朝宋虞扔去。
玉簪瞬间落入宋虞发间。
两人背道而驰各自奔赴。
宋虞很快就找到西北方的池塘。
那片池塘很是清净,与城中宛若另一翻天地,树木花草之上似有精灵扑闪这翅膀,泛着荧荧光芒。
他们都围绕在树边坐着的沈谌安身边,打量着。
宋虞瞬间落地,带起一阵狂风,吹的这些花草精灵摔落四处,随后又迅速的藏了起来。
“相公。”宋虞立即蹲下身子去叫醒昏睡的沈谌安。
“他不会醒的。”
就在这时,树后一红衣女子走了出来。
与刚才带走沈谌安时的模样相比有这天壤之别,眼前的这个女子就好似寻常官家女子一般,温婉清秀。
身上无半点配饰,只是那一身红衣,便将她衬的如雪里红梅,清冷艳丽,却又不是优雅。
“你是谁?”即便如此,宋虞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我是孟星河,是倪国的公主。”她朝宋虞微微福身,虽说是在像她行礼,却又身姿挺拔不卑不亢。
“倪国,她曾经存在过。”宋虞看着她眼中略显同情,“只不过现在已经没人记得了。”
“我还记得,你也知晓,那么她就会永远存在,当你也将她遗忘,我也魂飞魄散,那么她才是真正的灭亡。”孟星河站在树下,月光照在河面上,又将银光印在她的身上。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宋虞看着她,心中只留下可惜二字。
“你为何带他来这。”宋虞的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没有指责她。
孟星河望向她来时的路:“那里很危险,我若不带走他,你又怎会跟我来此。”
“你认得我们?”宋虞眯起眼睛打量着她。
这一路,认识他们的,她却不认识的有一大堆,大多数都是敌人。
孟星河摇头:“我不认识你们,但我能感觉出,你们很厉害。”
说着她向宋虞跪下:“姑娘,虽说倪国早已覆灭,但星河的教导里始终是除天地父母不得跪拜,如今我愿意奉献出作为公主的尊严和我最后的价值,请求您去救一个人。”
宋虞没有扶她起来,只是静静地站在她面前:“你又怎知我会答应你,你或许对我毫无价值可言。”
孟星河抬起头看着她,她微笑着,眼中却蕴满了泪水:“其实不救他,对这个世界也并无影响,他不过是世间微尘,只是在我心中拥有足够分量,而这分量在他人看来,也无足轻重,甚至于他自己,也这般看轻自己。”
她缓缓站起身来:“也罢,他本就时日无多,苟延残喘倒也不如土崩瓦解来得痛快。”
宋虞听到她的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求人的。”
“此话怎讲?”
“求人的时候姿态就要放低些,说什么公主身份从小教诲以及尊严,这些在你准备求别人的时候,就已经不该存在了,若想求仁得仁那就要态度坚定,我一句反问,你便轻言放弃,想来你想救之人,也并非你说的那么看重。”
“我……”孟星河听着这番话,顿时哑然。
她活着的时候没有求过人,死后便更不会求谁,如今第一次寻求帮助便叫人直指痛处。
宋虞将目光落在沈谌安身上。
“这样。”宋虞突然开口,“我答应帮你的忙,但你也要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孟星河不解。
“你替我护着他。”
“好。”
“我会再回来找你。”说罢她蹲下身子,牵起沈谌安的手,两掌相合,只见沈谌安掌中浮现一道金色的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