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找我?”温龄洗了手便来到王亦阙身边。
王亦阙示意她坐下,从玉漏手里接过一盒膏药,注视着她道:“伸手过来。”
“不用了吧……”温龄只觉得手指的伤是寻常,王亦阙特地给她上药,颇有些小题大做,叫她有些不好意思。
王亦阙渊默地凝视着她,轻淡的笑了笑,拉过她的手,亲自给她上药。
“你才答应我不委屈自己,怎么对自己这样不上心?明日你还要给我把脉,这副样子怎么叫我放心?”
清凉的药膏抹在指尖上,伤处传来丝丝刺痛,她眉头轻蹙着,手指微微瑟缩。王亦阙看了她一眼,手下动作更轻了。
他的目光专注认真,仿佛这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微凉的指腹轻柔摩挲着她破裂的伤处,宛如羽毛拂扫而过,一下一下拨动温龄的心弦。
直至他娴熟地给她包扎完毕,带笑的眸子与她对视了片刻,她这才从回了神。
“今夜姑娘怕是不能用饭了,需不需要王某……”王亦阙漫然一笑。
温龄被他看得脸都红了,低下头去,声音越发的轻细,“不,不用了……我用勺子,也是一样的……”
“倘若门主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说罢便要缩回手,王亦阙却又拉住她。
他凝看着她,波光流转,低声嘱咐道:“记得找我上药。”
温龄面色羞赧,微点了点头,别开目光不看他,低着头起身走了。
不多时西台玉摇着扇子走了过来,打趣王亦阙道:“未曾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王门主这般柔情似水,简直大开眼界。”
“孤陋寡闻,坐井观天。”王亦阙支着头看他,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西台玉口吻似戏谑似忠告,道:“是是是,我西台玉确实见识浅薄,不过王珩之,你可别忘了她的身份,还有她温家灭门之事……”
都是你一手策划推纵促成。
“我自有打算。”王亦阙沉凝片刻,口吻寡淡道。
西台玉知道他又在打坏主意,而他再不想参与半分,不愿因此折了寿。故而摇了摇扇子,道:“你可通知了朱旌来领人?”
“他们两三日后便到。”王亦阙答道。
黑夜的天幕上布满了繁星,满目璀璨的点点光华,头顶两条闪耀的星带宛如天宫的迢迢银河,高挂的银月都黯然失了明亮光彩。
正到了用晚饭的时辰,大家在聚集地领饭,但凡能如常行走的难民都不愿回自个儿屋子,领了饭纷纷席地而坐,在此陪同诸位医护与王家人。
才过不久,一片聚集地乌泱泱到处坐满了人。
飞谷给温龄和云湛盛了饭,坐在两人中间笑眯眯地吃自己的紫泥。
“哎你说陶人吃泥与咱们吃饭是不是一个味儿?”温龄听到附近有人闲聊。
“应该是吧。你想啊,咱们是肉长的便吃肉,他们是泥做的当然要吃泥了。我估计啊,在他们看来,那泥巴的味道应该跟咱们吃的肉差不了多少。不是都说以形补形,缺什么补什么嘛!”
“杜兄说的对,正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