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拿着熊楮墨的策问卷子是越看越喜欢,内阁挑选上来的十二份儿卷子,他最欣赏的就是熊楮墨的策问,其他连边都没有沾上。
“好,好啊,熊爱卿,满洲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蛮夷部落,地域狭窄,人口稀少,但是一旦对本朝发起攻击,竟然势不可挡,实在是不可思议。
你可有好的建议?”
熊楮墨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偌大的帝国要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就是一条猪也能怼翻了建奴。
弱干强枝,自古取祸之道,武宗当年要是收兵权成功也许能有所改善。
左良玉那样的将领都出现了听调不听宣的苗头,洪承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大军阀,要是给崇祯帝来个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崇祯帝也只能干瞪眼。
他要是崇祯帝就先下手为强,直接把这满朝武给砍了,军费也有了,也替底层有治国经邦能力的官员疏通了上升的道路。
但是恐怕崇祯帝不愿意担这暴君的骂名,彻底把天下的读人给得罪透了。
“启禀万岁,学生觉得就是因为我大明没有一支中央直属的野战军,才造成了当今的局面。”
兵部尚陈新甲他一听就急眼了,“黄口小儿口无遮拦,你当治国是过家家吗?组建新军?你疯了吗?民力已经到了枯竭的边缘了,哪里有钱养更多的军队!”
崇祯帝反倒是满脸的兴奋,“关爱卿你但说无妨,野战军是什么意思?”
熊楮墨根本就不鸟忘了初心的薛国观,“启禀万岁,野战军就是主力作战部队,大规模的一线正规军,能拉得出打得赢,哪里有战乱就去哪里平乱。”
崇祯帝兴奋的点了点头,追问道:“兵源好说,你有什么好的手段解决军费的问题吗?”
熊楮墨压根就没打断跟这满朝的吸血鬼好好相处,“启禀万岁,反腐啊!”
崇祯帝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那里不知道这天下的官员已经富得流油,“这倒不失是个好法子!”
内阁首辅气的想吐血,我类个草,这傻缺不说崇祯帝就有拿着官员开刀的苗头,“万岁,莫要听他在这妖言惑众,万万不可啊!
大明官员上下一心,兢兢业业,拷问他们简直就是自毁长城啊!”
崇祯帝心中一万只草泥马踏过,这老匹夫说这话一点儿也不心虚,他见群臣要群起而殴之,连忙模棱两可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大明没有一个贪官?那你这个首辅可是居功甚伟!”
户部尚武英殿大学士陈演心思转的飞快,这他娘的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热馅饼啊,天赐的发财的机会啊,刚上任的他正他愁着没地方捞油水呢。
“圣上雄才伟略,平定辽东大患天下的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臣以为民力尚可取,大可加征新税,这是不得不忍受的痛!”
崇祯的的鼻子都气歪了,“陈大学士,加征新税?你难道是嫌民贼天少吗?”
熊楮墨斜睨了陈演一眼,光时亨的终极靠山,候任内阁首辅就这操蛋水平吗?
“陈大人,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争利算什么本事啊!”
陈演看着熊楮墨冷哼一声,“不向天下的农民征税,那你说向谁征税?”
熊楮墨就等着他问,反唇相讥道:“大明有这么一群人,掌握社会绝大部分财富的一群人从不缴税。他们还控制着整个社会的舆论,说向他们征税就是与民争利。
他们特别的善于以大义证明自己的私欲就是天理国法,这群人不是一小撮,是一大批!
陈大人身为户部尚,若是真的勇士,你应该拿着他们开刀才是!
哼,就怕你没有这个胆子!”
崇祯帝忍不住从龙椅上跳起来拍手叫好,他早就想征收商税了,可每一次都是胎死腹中。
熊楮墨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群臣一哭二闹三上吊,先是哭着喊着表明自己为官清廉,接着哭着喊着要弄死熊楮墨。
崇祯帝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成何体统。今日的主角是这三百贡士,就事论事而已,谁要是再胡闹的,杖责伺候!”
陈演气的头顶直冒烟,恶毒的呵斥道:“无知小儿,你难道想动摇国本不成?军人保卫的是天下的农民,种粮纳税天经地义!”
熊楮墨对着气急败坏的陈演翻了个白眼,“陈大人此言差矣,难道军人仅仅保护的是天下种地的百姓们吗?难道就没保护坐拥大片土地的商贾吗?
太祖立朝的时候就把商人列为了不可相信的一类,他们的税为什么不能征收?”
崇祯帝心里不停地为熊楮墨加油,这帮狗日的臣一直跟自己对着干,自己说往东他们就说往西,自己说往西他们偏说往东,他早就想像熊楮墨一样骂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