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拉特蒙古(瓦剌)游牧于天山以北的广阔草原,称西部蒙古;与中部的喀尔喀蒙古(外蒙古)、东部的察哈尔蒙古(内蒙古)并称蒙古三大部。
卫特蒙古内部又分成四部:准噶尔、杜尔伯特、和硕特和土尔扈特。
准噶尔部原是四卫拉特诸部中的绰罗斯部,和硕特顾实汗率卫拉特诸部进兵青藏高原时,兵分左右翼,绰罗斯、杜尔伯特等为左翼,因而又称准噶尔(左翼、左手的意思)。崇祯十二年绰罗斯等部返回天山北路后,即以准噶尔为其部落名。
正在青海征战的准噶尔部首领巴图尔珲台吉得知俄木布来访的消息后,意识到事关重大,连夜从青海赶了回来。
收下了俄木布带来的五车盐二十口大铁锅之后,深谋老算的他为了避免腹背受敌的情况发生,即使明知俄木布代表的是熊楮墨私人的意思并非明廷的官方态度,依旧在准噶尔部的王廷道尔本厄鲁特城也就是准噶尔城给使团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摆出了愿意与明军亲近的姿态。
另一方面,巴图尔珲台吉火速差人前去通知与清廷交好的固始汗,让他去找清军求饶,言明其中有误会,愿意以五百匹马和十匹骆驼向清军赔礼道歉。
俄木布连忙现身说法,再三痛斥清廷绝对不是可以相信合作的对象。
巴图尔珲台吉作为一方枭雄压根就没想投降或者依附清廷,相反他对蒙古各部投降清廷感到痛心疾首。
他对俄木布悲惨的下场早有耳闻,如今亲眼得见他岂肯坐以待毙,迅速动员整个部落做好了跟清军鱼死网破的准备。
明朝已经失去了对塞外的控制,别说阻击了连像样的预警都没有发出,清军在塞外蒙古诸部的配合之下绕了个大圈,长驱直入剑指肃州卫。
清军兵力如同山顶向山脚滚落的雪球,越滚越大,随着蒙古诸部的加入讨伐准噶尔部的队伍,当抵达甘州城外的时候已经是四万人的庞然大物。
洪水城守备府中,熊楮墨正在愁眉苦脸的看着墙上的军用地图,跟卢象升研究着如何应对清军的这次来犯。
让他恼火的是,甘肃镇的两大行政长官总兵李栖凤和巡抚梅之焕都不相信他提供的清军即将来犯的情报,原本可以利用料敌于先的时间优势精心部署,可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形势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王破瓢慌里慌张的闯了进来,愤怒的把手中的信拍在了桌子上,痛心疾首的说道:“他奶奶的,甘州城守军哗变了,李栖凤祸水东引把火烧到了梅之焕的身上!”
“啊?!”
熊楮墨连忙接过信一看,厉声说道:“这简直是雪上加霜,清军都要把枪抵在脑门子上了,他们还在窝里斗!”
卢象升气的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只响,面色铁青的说道:“士兵去找李栖凤要求他调低粮价,他不调也就算了,反而火上浇油毫无根据的说梅之焕是幕后黑手,气煞我也!”
熊楮墨仰天长叹,甩了甩头说道:“哎,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如今就是朝廷再调兵遣将收拾这幅烂摊子也来不及了,只能靠咱们自己了。”
王破瓢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密探说那群哗变的士兵在甘州城里烧砸打抢,要不是梅之焕看形势不对脚底抹油遛到了凉州卫,估计他的脑袋早就悬挂在甘州城的南门之上了。”
卢象升愤怒的把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面若寒霜的说道:“新招募了两千士兵,我原本想着呵护他们成为参天大树,奈何老天不给我时间。”
熊楮墨的嘴唇都要咬出了血,扯着嗓子喊道:“小陀螺,传我的命令,虎蹲炮全部配备给一千老兵,把红夷大炮都拉倒城头,还有床弩,滚石檑木全都拉倒城头。
告诉王叔远,炮弹给老子玩命的生产!”
小陀螺发出一阵清脆的应答声,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外。
王破瓢倒吸一口冷气,惊呼道:“你疯了,不过了?就这么点儿家底全都折腾没了?”
卢象升刚要开口劝阻便被熊楮墨挥手打断,他指着墙上的《九边图说》义正言辞的说道:“如今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根本不存在隐蔽实力的必要。
这是我们的疆土,容不得外敌染指,大不了老子上山打游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