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惟固,固执坚韧之人,早随父兄,多历战阵,少谋而好战,是其父命令的最有力执行者,是其兄的最有力支持者,今日潘府门前变故,先是激愤风伊挑衅之举,后是惊诧风伊连胜之态,事到如今反而把自己逼至穷巷:“我怎么能输!我输了的话难道还有让这小子挑战大哥吗!甚至是惊出父亲吗!”1t;gt;
稍一分神,风伊狂暴攻势、如潮而入,不依不饶、无穷无尽。1t;gt;
“不,绝不!纵是拼着重伤,也要阻止这小子!!”1t;gt;
武者拼斗,意由心生,潘惟固心中执念既起,招式开阖之间,更添惨烈决绝之势:敢死之士,有死无生,敢死之拳,屠神绝命!1t;gt;
拳意既起,人身自随:真气奔涌、无计后果,血液沸腾、耗精气。1t;gt;
潘惟固拳式一出,死气纵溢,数次生死间摸爬滚打的风伊怎会辨识不出?1t;gt;
“要拼命了?”风伊心中哈哈一笑,当即明悟一切,抱定决心,未至大成的“大日虚空”再无保留——半空之中,气势大涨,身披金光,如佛降世!1t;gt;
双掌拍出,暗合阳刚,万字浮现,如日高悬,掌势炙烈,全无防守,如山压顶,如火燎原。1t;gt;
“都住手!”1t;gt;
“快停手!”1t;gt;
“……”1t;gt;
来自地面的声声疾呼,终究是慢上一步。半空中两人全无半分防守,好似深仇大恨地搏命一击……1t;gt;
血花绽放,两道身影分出,早有呼喝之人腾空而起,接住自家之人。1t;gt;
“伊儿,如何了?”接着风伊的是自家父亲,见到不同以往的亲切关怀,风伊洒然一笑,咧开的嘴角,露出两排血染的白牙。1t;gt;
“父亲放我下去……”1t;gt;
先是搀扶了四哥的潘惟熙,又抱着重伤昏迷的二哥,只见潘惟固胸前、衣衫尽被焚毁,连皮肉都隐隐烧焦!1t;gt;
“混账!风家!”1t;gt;
浑身浴血的风伊落于地面,无视自家云雨叔伯的探视,推开父亲,笑看着潘家众人,磕磕绊绊道:“今日之事,实非逍逸所愿,但潘家既然也要求娶吾玉,风伊怎敢不接着?”1t;gt;
顿了下,又道:“请潘家……家主……指教……”1t;gt;
此时,潘家唯余潘惟德一人,无论境界、年岁、官爵、权势、威望、荣耀,尽非风伊可比。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被当众“请教”,怎好拉下颜面……胜了是以小欺大,败了更是沦为笑柄。1t;gt;
“够了!”人群中闪出一人,魁梧挺拔,看着风伊惨状心下不忍,举起手中明黄卷轴,朗声道:“风家风伊,才情卓卓,南下有功,特赐婚玉府玉烨,三月后完婚,期间闭门静养、不得械斗,钦此!”1t;gt;
明明该是在风家和玉家宣告的旨意,却不得不在潘府门前,在……此种形势下,宣而告知,实在是……1t;gt;
风伊弱弱一笑,低吟一声:“谢吾皇隆恩。”仰天倒在前来的云焕怀中,失了知觉。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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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移物换,距离风伊战潘家已过十日,这些天来风伊老老实实在家养伤,其实是被爷爷勒令在家修心、不得外出。1t;gt;
至于外面的风言风语,风伊全不在意,“京杭大魔头”风伊,这次又火了一把,四家倒也没有让流言进入内院、打扰风伊。1t;gt;
此时,抱恙在床的风伊,正在接受来自西征“小伙伴们”的探望:代表着皇室的楚孝武、代表着曹家甚至军方的曹仪、代表着金山寺的不悟。1t;gt;
历经诸多世事,风伊再不复两年前的单纯稚嫩,自然明白三位前来代表着什么。1t;gt;
以风伊今时今日表现出的天赋、战力,若无变故,江南四家再现大宗师已是板上钉钉,甚至准圣可期。1t;gt;
“何故弄至如此地步?”楚孝武是风伊的幼时玩伴,虽是许久不见,说话上依旧是快人快语。1t;gt;
风伊先看了曹仪、不悟,才将视线移到孝武脸上,淡淡道:“我经历了什么,尽管你们不可能尽知之,但多半也能想象到。”1t;gt;
“潘家,不是。”始终不动声色的曹仪,突兀道。1t;gt;
“呵呵,我晓得,自然不会是潘家,只是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杭州城啊,”风伊叹了口气,落寞地看着床榻,仿似历经沧桑的老僧,又像饱经浮沉的仕者,“有人不希望我风伊搅动这杭州的湖水,嗯,这扰乱了他、或者他们的——计划,所以……”1t;gt;
“所以你就借着潘夙提亲玉家的事,大动干戈、敲山震虎?”楚孝武蹙眉道。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