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江南东路,京城杭州,城郊,一座庄园。
“公子,此庄园看似平常,内中却暗含机关阵势,非雄豪尊贵之主不可据有,如今我们……”孙恩,也就是风伊的好“婢女”银鸽,随同风伊一起,趁着旁晚刚过、天色渐暗,潜入庄园之中,对此举十分疑惑。
“看我眼色行事即可。”风伊脸色阴郁,低声解释一句,旋即无声无息。
见对方模样严肃,银鸽也不好再问什么,之前本就说好的条件:凡事以风伊为主,不可擅自单独行动。
“注意脚下,跟紧我。”就这样七拐八转,两人来到一座低矮房前,踌躇了一番,风伊出声道:“爷爷,我回来了。”
房中灯光忽暗乍明,一白长衫的矍铄老人,破门而出,好似凭空出现在两人身前。目光中充满着惊喜、审视、轻松、释然。
“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知道给家里回个信!”语气激动,声音嘶哑,说话的正是风伊爷爷。往常年月,老爷子一年中总要来城外住上五六个月,远离喧嚣,打磨武道。
看着自家孙子平安归来,简直恨不得将其痛揍一顿,让自己和家族牵动了老大的心,若不是京中今年风波不断,老人家怕是一早就亲自南下寻孙儿去了。
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风伊同行的女子,浑浊的睡眼中精光一闪,“进屋说。”招呼风伊一句,转身进了屋。
“此处乃是我风家的京外家院,随我去见过爷爷吧。”风伊点头示意了一下,跟着进了房。
反观银鸽,面上迟疑了下,微微泛红,风情无限地横了风伊的背影一眼,轻咬了下红唇,双指绞在一起,扭捏地随了进去。
遗憾的是风伊早已埋头入内,倒是未曾有缘目睹这无线风情。
待三人进了房,大门无风自闭,房内的烛火也暗了几分。
“说说吧,一离家就又是一年,除了朝廷收到的噩耗,再没有半点消息,”老人家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这一年又野哪儿去了?闽中的局势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事不急,爷爷且先同我讲讲京城的局势如何?我离京的日子都生了什么事值得深究的?”桌前站定,风伊稳住情绪,想起幕后之敌,立时进入状态,并未先作答,而是询问了京城的情况。
“哦?此为何意?”老爷子准备放下茶盏的手顿了一下,才慢慢将其搁在桌上。
“孙儿南下闽中,之所以遭逢大难,就是对情报不够重视,想来家中也是绝料不到会出如此大的纰漏,否则断然不会让我这么一个初出茅庐、三代单传的小子,去跳那么深的坑。”风伊摇摇头,半开玩笑地道,似回想起一年前离京时的景象。
“哈哈,如今看来,当时的失误,反而是错有错的好,吾孙南下一趟,本领大涨啊。”老爷子听了一怔,哈哈笑道。
“麻烦事还多着呢,等下爷爷就笑不出来了。”风伊一句话把人噎得没脾气。
老爷子心里暗骂一声,想到孙儿所问所言,也是端正了神情,坐直了腰背,讲述起来。
一年多前,风伊刚回京城,以先天宗师之境横空出世,一扫三阀四家于泰山一役后的威势衰落,也不知打乱了多少人的规划算计,未免树大招风,也夹杂着风伊个人情感上的彷徨与胆怯,风家决定派遣风伊南下支援,家中先行商议一番,备好后手,待等风伊立功归京后再安排职务。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闽中惊变,京中炸雷,一时间整个神州南方的目光聚焦在杭州城中:大宋真宗皇帝陛下,在皇宫中被准圣级高手潜入行刺受创!
听到此处的风伊眉头一皱,“如此大事,我在大禅寺中居然毫无耳闻,看来是京中为了维护皇室的威严,封锁了消息。难怪闽中宋军能够按兵不动,如此敏感之时无论武,皆是以稳为上。”
老爷子笑眯眯地颔,孙儿见识大涨,心中老怀安慰。
之后皇室大震,尽管贼人行刺失败,被宫中高人击退,但一来不曾拿下贼人,二来至今查探不到是何方所为,皇室诸多王公子弟尽皆聚拢于杭州,而曹潘两家也大张旗鼓、以探询圣上伤势为由,重归朝堂。
暗入皇宫、行刺帝王,数十年未有之事!京城守卫、六扇门诸多捕头,全部停职待查,朝中人事大变,同宋国深深联系在一起的江南四家,权势大跌,勒令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