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同行

空中无月，星星也显得暗淡，云层微薄，亮光却照不到地面。

点点灯火分散于长空市的废墟之中，那是天命执勤的女武神小队，而整片长空市唯一没有亮点聚集地地方，便是市中心的千羽学院。

踏着黑暗进入学院内部，一间间教室内再无昔日的朝气蓬勃，杂乱的桌椅四处分散，墙壁上、地板上的血迹依稀可见。

每一处残破，都在叙述着那场灾难的恐怖，那是雷电女王的泄愤，那是不容忤逆的降劫。

而在其中一间教室中，桌被推向四方，留下中间的一片区域，一名紫色头发的少女跪坐其中。少女的眼神浑浊而飘忽，意识不清到了极致，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待了多长时间，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她只记得在灾难爆发那一刻，她是如此渴望能活下去，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哪怕她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几枝绿色的藤蔓随着她的胳膊蔓延到地面，又四下生长，几乎遍布整间教室，藤蔓很是粗壮，显然已经成长了不短时间。几根粗壮的藤蔓表面还有些许人类状的凸起，那是少女昔日的同学，如今已变成了她的养分。

“哒…”

皮鞋踏地的声音。

一双红色的眼睛于黑暗中亮起，看起来它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了，以至于能完全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

“唤醒。”那双眼睛发出刺耳的声音，那不像是人类可以发出的任何声调，嘶哑而干燥，像是戈壁滩上狂风吹过腐烂的枯骨——那是毫无生机的声音，那是死亡的声音。

紫发少女的瞳孔清晰了些许，她抬头看向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思维也活络起来。

‘身体…好痛，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更多的藤蔓从少女的背后蔓延而出，一同喷溅而出的还有黑色的粘稠血液。藤蔓攀爬到教室的房顶，扎入那混凝土石块之中，将少女整个吊起，在空中轻轻晃荡。

‘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起晚了被妈妈骂了一顿…到学校后第一节课是数学课，那个白发转学生又靠着芽衣睡着了…真拿她没办法…’

伴随着藤蔓四处蔓延，占领无人宣称的空间时，几条表面流淌着红光的藤蔓于少女背后抽出，红光很淡，在绿色的藤蔓之中更是难以发觉，却在如此黑暗的夜里显露无疑。

‘再然后…是其他班级的惨叫声…班长突然站了起来，冲上去撕咬着老师…’

红色的藤蔓继续生长，它们并没有变得更加粗壮，反而像蛇一样一层一层褪去表层的皮，最终像一根根丝线一样，缠绕在少女的脖子、手腕、脚踝之上，好似一只提线木偶。

“执行。”

猩红色的眼睛留下一句简短的命令，迅速消失在这漆黑的夜中，只留下被藤蔓缠缚在半空中的紫发少女，任由藤蔓钻进她的校服，崩坏能侵蚀她的身体。

今夜，并不安稳。

第二日的太阳照常升起，长夜烛火小队如期而至，抵达赫利俄斯号的甲板，森田优夏自然也跟在后面，她很是听话，紧紧地跟着奥斯维森，紧到让布洛妮娅心生不快。

赫利俄斯号的甲板相较于休伯利安号还是逊色了很多，不过对于常人来讲已经很是广阔。

“奥兹哥，不用这么在意我啦，我只是把这次当做历练而已！”森田优夏不知何时搂上了奥斯维森的胳膊，尽管她比奥斯维森还要高那么一点点，却仍是倚靠着奥斯维森的肩膀。她有些贱兮兮地瞥向一旁默默不语的布洛妮娅，似乎是在炫耀她的成功。

“我现在还是你的教官，你需要服从我的指令，我给你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躲在后面，并与我保持一到二米的安全距离。”奥斯维森淡淡道，森田优夏嘴角一抽，只得照办，向后退去。

森田优夏看着奥斯维森的背影，撅着嘴巴闷闷不乐，正是这时，布洛妮娅凑了过来…

“奥斯维森就是这个样子，他对待关心的人时总会这样显得有些冷漠无情，不过…”

“不过什么？”森田优夏抬起头，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除了布洛妮娅和希儿。”布洛妮娅嘴角上扬几个像素点，但仅是这样就让森田优夏感到很是刺眼扎心。

“我…以后奥兹哥也会那样对我的，等着吧！”森田优夏气鼓鼓的嘟囔道，把布洛妮娅撇在一边。

虽然嘴上这么说，森田优夏却是没有一点信心，不过…

‘按照布洛妮娅说的，至少奥兹哥心里有我！那么我就还有机会！’

赫利俄斯的甲板上，众人正站着笔直，琪亚娜和芽衣已经分别换上了领域装白练与脉冲装绯红，而已经把女武神战车当做日常服饰的布洛妮娅并没有什么变动，与布洛妮娅一样没有变动的是奥斯维森，依然是那身白色西装。黎彦穿上了他的炬骑士星焰，淡蓝色的崩坏能护盾场上荡漾着圈圈难以捕捉的涟漪。森田优夏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她只是穿着标配的女武神装甲。

“长夜烛火小队的各位，这是你们第一次对付律者，一定要小心，然后…嗯，一定要小心！”

德丽莎的话将森田优夏从幻想中拽了出来。德丽莎正站在主席台上，手持纸稿，按照惯例宣念着鼓舞士气的演讲。不过没几句下来，德丽莎便将纸稿收起，默默退下。

黎彦和琪亚娜相视一笑，他们离主席台最近，自然看到了德丽莎拿出的根本不是演讲稿，而是一张圣芙蕾雅商务部的呈报单。

德丽莎只是随便应付几下后就把纸又塞了回去，她倒也不嫌尴尬，毕竟她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回这样的事情了。

“一会准备空降，无论如何，你们不要进入千羽学院的教学楼，德丽莎学院长会处理好这些的。其次，发生任何事情，立刻联系赫利俄斯号，不要随便行动，记住了吗！？”姬子正对琪亚娜和黎彦他们进行着训话，她的话和语气比德丽莎的有威严多了。

“是！”长夜烛火的队员和森田优夏一同回答道。

“那么…出发！目标，长空市千羽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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