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奴仔细回忆了一下,犹豫着说道:“特殊的人没多少,倒是须臾教的林小公子与众不同了一点。人长的清俊,也完全不和宫人们厮混,也对那些想打听事的人敬而远之。”
“照你所说,他倒还是个君子呢。”温乔婴逗趣道:“不如一切结束之后,本座做主凑个姻缘?”
嗔奴红了脸,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一片煞白,垂下头道:“宫主,不会有人乐意娶我们的。”
温乔婴正盯着她发间的簪子出神,听到她的话摇了摇头,不甚赞同地说道:“不要妄自菲薄,女子是天地间的灵秀,你们能看上谁是那个人的福气。你这样想,反而让那些男人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嗔奴抿着唇,仰起脸认真地说:“我只是觉得林公子和其他人不同,我见过他对小宫人说话,温温和和的,一点也不可怖。”
“那他姑且就算半个好人吧。小嗔奴,你们都是好孩子啊。” 温乔婴这时才显露出来一点时间给予她的沧桑,她轻轻抚着姑娘的发顶,乌黑发亮的发髻间插着两支精致的青玉簪子,她的手指流连在那温润的玉簪间,“本座有件事想请你去办。”
姑娘不解地抬起头看向她,只见女人轻启朱唇吐出几个字,风卷走了这几个轻若无声的字眼,只留下嗔奴一人瞪大了双眼。
极乐山的天气变化无常,晌午还是晴空万里,过了没一个时辰便乌云蔽空了。苏诃仙宫因着地处山巅,看起来与天离得格外的近,那乌压压的阴云看起来似乎触手可及。空气变得越发沉闷了,凝神看去,似乎还能看到云中酝酿着的滚雷。
天色愈发昏暗,路上能见到的人渐渐少了,晏无意索性也不再躲藏,径直向昨晚休息的房间走去。还没等他走到路的尽头,就听到转角传来一阵木屐踏在青石板的清脆声音,晏无意无奈之下只好闪身进入宫道一侧的耳室之中,没想到那穿着木屐的人也跟着进来了。
耳室还未掌灯,十分昏暗,晏无意翻上房梁,坐在柱子上往下一看。竟是个眼熟的姑娘,她赤脚穿着双带铃铛的木屐,披着件锦袍,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个巴掌大的盒子。晏无意盯着那姑娘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那是开宫门的宫娥,好像叫什么嗔奴的......
嗔奴点起了灯,将那盒子宝贝似的安放在桌上,借着灯光,晏无意也看清了这房间里放的东西。大大小小的锦盒,堆放在一起,他摸了摸鼻梁想起来了。这是幸事会的一个小环节,把这些东西以拍卖的形式馈赠给那些客人,用以拉拢。
他的目光在那些锦盒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桌上的匣子上,那是一个看起来极其眼熟的盒子。黑色的盒身,上面纂刻着古朴的花纹,这不正是和自己在绿蚁山庄时捡来的盒子一模一样吗?
晏无意想起刚才那姑娘镇重地样子,心思转了一圈。心里有个莫名其妙的感觉,这盒子可能有用。晏无意勾起唇角,下定主意借来看一下,说不定能打开呢。思及此,他从怀里拿出之前的黑匣子,打算来个偷梁换柱。
他在梁上摸了摸,摸到颗石子。一挥袖,弹了出去,石子刚好打在垒在角落里锦盒上头,盒子被打得摇晃了一下,眼看就要掉下来,嗔奴自然快步上前去接。
晏无意就趁着她一转头的功夫,一瞬间像根羽毛似的轻飘飘地落地了,快速将两个匣子调换了一下。又一阵烟似的回到了梁上,整个过程也就是一息的时间,这全因他的轻功高绝又善于隐匿自己的气息,才没被发现。
拿了东西,晏无意颠了颠,比之前的黑匣子轻了许多,他试着掰了下锁扣,竟然是活的。他惊喜不已,心想赶紧回去给温述秋看看,说不定就能知道这是什么了。这黑匣子几乎算得上是全部的线索了,搞清楚这是什么也许能知道那绿蚁山庄的老庄主究竟在隐瞒什么。
事情似乎在一瞬间得到了转机,晏无意再也等不及,寻了个空档从姑娘身后掠了出去。
以某一个契机为由,雨终于突破重重束缚冲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笼罩在万物之上。天色暗了下来,还在外面寻欢作乐的客人们被宫人搀扶着回了房间,这极乐之地立时幽静下来。
小亭里,坐着个瘦削的年轻人,单手撑着下巴正看着外面的花草出神。只到亭檐上一点雨水打到他的鼻尖上,他才反应过来。
“啊......糟了。” 温述秋惦记着他刚才听到的对话,并未注意到天色的变化。等他注意到的时候,雨已经下大了。
温述秋站起身,想冒着雨赶紧跑回房间,可是看着混着雨水有些泥泞的路,他又有些踌躇,不是很想打湿鞋子。他抬起脸望了望天,这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了。无奈之下,温述秋还是出了亭子,他本想提气运起轻功,可大概是因为下午情绪波动太激烈,他现在还是有些头晕,感觉看什么都是重影的。
温述秋捻了捻胸前被雨水打湿后微微卷曲的长发,叹了口气。他自小便不喜欢阴雨天,现在心情无论怎样都不太好,只感觉一口气闷在心头。
亭子到房间的路不算太远,温述秋却走的很慢。直到听到一声远远的叫喊,他才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晏无意披着件袍子遮雨,一路跑过来,把他往袍子里一裹就往房间走,温述秋偏头看了一下,这人不知遇到什么好事了,简直是喜上眉梢呀!
进到屋里,晏无意抬手用内力给他烘了烘头发,然后一脸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个盒子,高兴地说:“看我发现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小姐姐没男票的立马能脱单,有男票的明天就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