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舒和林湘怡都觉得校长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怪。两人对视了一眼,说:“我们过来,本来就是为了跟校长你说一下这个事儿,既然现在说完了,那我们也就该走了。再见。”
校长点了点头,送两人到了楼梯口那儿,说:“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两位慢走。我还有件要写,再见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林湘怡看着校长的背影,总觉得校长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多岁。
林湘怡叹了口气,心里觉得很不好受。陆望舒看林湘怡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拍了拍她的肩,说:“想开些吧。以后见得多了就好了。”
林湘怡摇了摇头,说:“怎么想得开呢。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经历过再多的案件,也不可能麻木。”
陆望舒知道林湘怡这个人感性,很容易就会感伤,就说:“那要不,你干脆别跟着我了。换一份工作,那就不会总是那么难过了。”
陆望舒是觉得,自己是侦探事务所,所以肯定无可避免地,需要破
案的。只要破案,就一定会遇上许多令人伤感的时候。
毕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两者是相通的。
如果林湘怡跟着陆望舒,以她的性格,破一个案子,就难过个十天半个月的,那岂不是一直都要在郁闷和悲伤中了。陆望舒也是为了她着想,所以才会提出来的。
没想到,林湘怡却完全地误解了陆望舒的好意,气急败坏地说:“陆望舒,我告诉你,你休想以各种理由或借口甩开我。我是绝对不会走的,所以你就别再白费心机了。”
林湘怡总觉得,陆望舒对于自己,可能还是有一些排斥在的。正是因为她自己已经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想法在了,所以对于“离开”这一类的话题就会表现得尤其敏感。
陆望舒不论提什么,她都认为是前者为了想要赶她走。所以她在刚刚听陆望舒说了那些话以后,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陆望舒猜不到林湘怡的心思,所以他看后者生气地大步离开,一头雾水,甚至还有点儿委屈。
明明自己这是为了她好,她怎么就一点儿也感动,反而生气了呢。
陆望舒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但还是抬脚跟上了林湘怡的脚步,两人一块儿回了事务所。
之后的几天,乔亮一直都没有来事务所。想想也是,一连两个案子告破,等着乔亮要写的结案报告和各类总结多着呢,他一个头两个大的,哪里还有闲工夫来事务所呢。
林湘怡还是一副
不高兴的样子,陆望舒知道应该是跟自己有关系,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哄林湘怡,想了半天,索性就不哄了,一个人来到了事务所里的档案室。
档案室里高高地叠起了一大摞档案,而这些,全部都是陆望舒的父亲生前还未来得及破的旧案。
陆望舒没做什么选择,直接就拿起了被放置在最最上面的一个档案袋,看档案袋上所填写的时间,应该是父亲生前的最后一个案子。
他打开那个档案袋,看着熟悉的字迹,一行行地映入眼帘,忍不住就伤感地叹了口气。
一晃眼,父亲都已经离开了自己那么久了,可陆望舒却觉得,一切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那天自己正在外地游玩,刚回到酒店,结束一天的行程,准备好好儿地睡上一觉,却突然接到了老家亲戚的电话。打来电话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望舒的姑姑。
陆望舒奇怪地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电话那头的人就率先开口了:“喂,望舒啊,你快点儿回老家来吧,你爸爸他出事儿了!”
陆望舒听电话那头的女声似乎染上了哭腔,也跟着着急起来:“出事儿?姑姑,我爸爸他怎么了?”
“望舒啊,姑姑在电话里头一句两句地说不清楚,总之啊,你快点儿回老家来吧。来给你爸爸,办个风风光光的后事。”陆望舒的姑姑说到后来,几乎泣不成声。
陆望舒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