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尿裤子的邓肯才穿着一身铠甲,骑着一匹黑头大马来到了征召兵和土匪交战的河边。
鲜血、断肢、内脏遍地都是,伤者的哀嚎此起彼伏。
河对岸堆起了两座小山,一座小山是堆放征召兵的尸首,一座小山是堆放流匪的尸体。
看尸体规模,流匪的伤亡是征召兵的三四倍。
尿裤子邓肯掏出一张手帕捂住口鼻,强忍着生理上的恶心和不适问道:“我们双方实际的伤亡是多少?”
“我们损失了大约106名征召兵,受伤的数量是这个数字的三倍。流匪死了312人,伤了65人,俘虏了3名。”
“当然,我们这边还伤了一名贵族。”
“忘了他。”尿裤子的邓肯说道:“如果不是他指挥无能,这场胜利本来可以更加辉煌。”
“是的,老爷!”
但是尿裤子的邓肯心中却是忐忑不安的,这场胜利对他来说获得地莫名其妙。
他可从来没有命名过一位“全职指挥官”指挥战争,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但一定是在喝醉的时候做的。
亲卫们带着一位金白色头发的外乡人向这边走来。
邓肯的心里就越发没底了。
“他是谁?”
他下意识地询问身边的高大骑士。
“穷人巷的白泽·瑞,你们见过面不是么?”
“老爷跟他私下底居然是这么要好的朋友,连我都没有想到呢。”
高大骑士疑惑地回到道:“三天前,您还找他找几个农家女来享乐来着……”
“啊?”
尿裤子的邓肯心中一惊,原来自己居然真的见过他,不过找农家女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承认了:“你一定是记错了,或者是我喝醉了,我堂堂一个男爵的儿子,怎么能找农家女呢?”
“是的,老爷您那天喝了很多酒。”
尿裤子的邓肯不敢乱说话了,再说下去他要露馅了。
白泽走了上来。
邓肯连忙对自己身边的士兵发令:“我要和他谈机要大事,你们全部回避。”
骑士队长遵命,退了下去。
白泽上来时行了一个标准地无可挑剔地贵族礼,起身时说道:“在下白泽·瑞,见过邓肯老爷。”
邓肯见四下无人了,才壮着胆子询问:“是你指挥军队,赢得了这场胜利?”
“是的!”
“士兵们都很英勇,他们每一个人都该收到嘉奖,伤亡者应该收到抚恤。”
“我自然会奖赏我的每一个士兵。”
邓肯又问:“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我们之前见过面,我真的有命名你作为我的‘全职指挥官’,我脑子里完全不记得我做过这件事情,这一切都太荒谬了。”
白泽微笑着回答他:“我们之前见过面,那天晚上您喝醉了,要我给你找几个农家女消消火。我们闲聊了一阵子,但是完全没有谈论任何有关军事部署方面的事情。”
“指挥军队进行反击,是我的自作主张。”
邓肯的眼珠子瞪得滚圆,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好大的狗胆!”
白泽依旧是微笑着说:“是的。所以,现在您抓到了我的‘把柄’了。”
“如果你拒绝承认这个谎言,您会落下‘主帅畏战,临阵脱逃’的罪名。如果你承认这个谎言,您就是这场战争的最大赢家,甚至会就此获得‘瑞领’的继承权!”
“您的弟弟,皮姆在这场战争中已然失败了,丢尽了颜面。而您的哥哥,詹姆,即便是被国王授予了‘方旗骑士’,在这场战争中下场也不会太好。”
“我和您对话的时候,流匪的主力应该已经绕过了冰冻的瑞河,向着您的家族堡垒发动了猛攻,您哥哥的求援信差,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白泽话音刚落,从密林中冲出一名家族骑士,正是詹姆的近卫骑士,远远地就对邓肯毫不客气地命令:“主堡遭到袭击,詹姆骑士要求你立刻带着军队回防。”
邓肯刚刚升起来的威风,又被这个该死的近卫骑士给压掉了,他心中升起来一丝怒气,但是他又不敢拒绝詹姆骑士的命令。
白泽提醒他道:“如果您这时候就答应他马上回防,家族主堡守卫战,如果胜了,那就是你哥哥詹姆的功劳,这个功劳大于天,如他所愿的话,您一辈子都别想继承瑞堡。如果败了,那就是您的过失,这个罪过大于天,您的父亲怪罪下来,您同样一辈子别想继承瑞堡。”
邓肯的眼珠子转了又转:“我该怎么办?”
白泽对他说:“我们刚刚打了胜战,兵力损耗严重,宜返回营帐休整,所以,我们的支援,在我们的军队调整完之后。”
“我们既不同意,也不拒绝。”
“您的哥哥想要抓我们的过错,我们有恰当的原因。手上有了军队,我们就有了决定局势的主动权,局势对我们有利时,我们才会出击。”
“守卫家族堡垒的功劳,我们必须要拿到手中。”
邓肯被说动了,激动地浑身发抖,他重重地拍着白泽的肩膀,说道:“只要你替我赢得这场战争,我必将授予你荣誉和土地,而你要向我奉献你的忠诚和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