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罕那在将哈尔祁带至主殿后,在琥珀王的授意下,亲自领着哈尔祁进到了大殿之中。这里是琥珀王日常处理公务的地方,此刻却显得格外的冷清。
王座前,琥珀王已经穿上了久违的盔甲,手持祖传的王剑,满脸坚毅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多多罕那的到来。
“王上。”多多罕那也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如此英姿勃发的琥珀王,不禁出声赞叹道,“不愧是王上,竟如此英姿飒爽。”
一旁的哈尔祁并没有被缚住手脚,此时也跪在地上,高呼道:“王上英明,哈热果然已经开始行动!”
多多罕那见状立即明白过来,随即朝哈尔祁轻声问道:“这是你和王上商量好的?”
“自然。”哈尔祁先前的慌乱神情已经消失无踪,随后平静地回道,“虽然观众已经离场,但演戏还是得演到最后才行。正是王上提前吩咐过我,让我在被拘捕时候尽量显得慌张,以迷惑敌人视听。”
“可是计策还是失败了。”琥珀王轻声接话道,“那哈热的敏锐,还在我的预判之上。她似乎在返回骠骑将军府的时候便已经料到了今日的情况。不得不承认,她还真是个可敬的对手。”
“区区一个女子,竟能如此?”多多罕那难以置信地说道。也直到这时,多多罕那方才确定了原来始终在幕后挑唆之人,正是这位王后哈热。
“自然不只是她自己。”琥珀王缓步来到了两人面前说道,“我能够从她的身体里感觉到某种力量在蠢蠢欲动。这股能量十分邪恶,与先前罗刹的气息十分相似。但因为哈热一直隐藏得很好,所以我并不能完全确定。”
多多罕那一听立刻横眉立目道:“罗刹?那帮邪祟,已经被咱们打败,竟然还不知天高地厚,又要觊觎咱们琥珀的江山了么?”
“我从多方面也了解了罗刹最近的动态。他们在火耘族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似乎增加不少了盲目的自信。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胜利才会带给他们可以染指琥珀的错觉。”哈尔祁在一旁补充道。
“那如此不反而简单了?”多多罕那厉声道,“让我前去抓捕哈热,以除后患!”
琥珀王听罢连忙摆手道:“此事并没有老将军想的那么简单。这哈热一直潜心经营,爪牙根深蒂固,就连我也已经分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已经转投到了她的门下。”
“如此夸张?”多多罕那听罢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旁的哈尔祁随即补充道:“不错,要不是因为如此,王上也不必特意制造出三方争端的局面来。也正是因为三方争端的原因,方才使得哈热没能贸然行动,为王上和琥珀争取到了准备的时间。”
“那我驻守前线”多多罕那依旧疑惑自己不返回王城究竟是对是错。
“不必挂怀了。”琥珀王随即解释道,“这命令的确是哈热背着我传递给你的。她本是想借助你不在王城的这段时间,彻底颠覆寡人的政权,她便能取而代之。随后是寡人及时发现后,开始营造丞相府与你之间的不合气氛,随后又散布你要谋逆的流言,如此一来,倒是使得哈热没敢轻举妄动。”
“原来如此!”多多罕那终于明白了其中隐情,随即补充道,“若我在外有了谋反之心,那王城中哈热行动,就正好给我了一个出兵的借口。到时候,我就能顺理成章的进攻王城,而王城主力军又都在我的管辖下,哈热恐怕也无力抵挡。”
“不错!正是如此!”一旁的哈尔祁也接话道,“同时王上还翻出一些旧事,营造出丞相府和多多罕那反目的局势,使得哈热不会因为孤立无援而做出破釜沉舟的事来。随后哈热果然开始重新审视三方之间的微妙关系,最终才派出他的哥哥哈兰作为挡箭牌,替她行动,寻找行动的时机。”
“不愧是王上!深思熟虑,算无遗策!”多多罕那由衷地敬佩琥珀王的计谋,不禁出声赞赏。
然而琥珀王却是苦笑一声道:“不必夸赞了。这次计划之所以没有满盘皆输,倒还是因为谷裕的原因。若不是他策划了那场假的行刺,这哈兰也不可能贸然行事。正是因为他的冲动,才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发展。可以说若非此次行刺,寡人今天恐怕已经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敢问王上,是否请谷裕前来觐见?”哈尔祁想起谷裕就在门外,便出声请示道。
琥珀王略加思索,随即摇了摇头回绝道:“不必了。等咱们胜利以后吧。不然会让谷裕觉得咱们琥珀朝中无人了。”
“大将军!”琥珀王顿时提了提声调说道。
“臣在!”多多罕那拱手接旨。这是他最熟悉,也是他一生中最为享受的时刻。多多罕那每每到接令的时候,都感觉自己仿佛瞬间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他身上的每一个汗毛孔都在这一瞬间张开,这种感觉就好像获得了新生一般。
“寡人命你率领三百御林军和大将军府中全部兵丁,立即前往城中搜索,捉拿哈兰、哈热兄妹,不得有误!”
“臣领旨!”
“哈尔祁听令!”
“臣在!”
“寡人命你即刻启程,出城前往铁骑兵营,传达王命,命他们火速回城救驾!”
“臣领命!”
哈尔祁刚要转身离开,却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回身说道:“可是王上,这所有士兵都被大将军带走,那王上身边可就空虚了。这要是贼人趁虚而入,岂不酿成大错?”
琥珀王听罢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举起手中宝剑凝视片刻,轻声回道:“怎么?你们忘记寡人的剑技了么?”
“可是”哈尔祁依旧不放心,还想再说,却被琥珀王伸手阻止。随即琥珀王再次传令道:“有请门外火耘使者,谷裕、夏侯诩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