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回忆
七年前……
夜色如墨,君琅骑着快马一路飞驰,急急奔向宫门。
宫门口的侍卫面无表情,将她拦住:“站住。”
君琅脸上满是焦急:“我是郢王府的家眷,我要进宫见郢王妃。”
侍卫扫了她一眼,冷漠道:“有入宫令牌吗?”
君琅心头一紧,说道:“没有……”
侍卫的神情更加冰冷,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没有入宫令牌,就算是郢王亲自来了,也不能进宫。”
君琅咬着唇,眼中闪烁着祈求:“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侍卫不为所动,语气冷漠如铁:“回去等着吧,没有令牌,谁也不能进。”
正在这时,郢王府的轿子从宫里抬了出来。
“嫂嫂,我半天不见你回来,想进宫找你。那个侍卫太过分了,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君琅边朝轿子跑跑边说,话音在掀开轿帘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就在此时,宫门里传来一阵低沉的轿子摇晃声,郢王府的轿子从宫中缓缓抬了出来。
君琅看到那顶熟悉的轿子,心中焦急稍缓几分,急忙朝轿子跑去。
“嫂嫂,我等了你半天不见回来,想进宫找你。那个侍卫太过分了,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然而,当她伸手掀开轿帘的瞬间,所有的话语都如同被利刃斩断。
马车内,张贞娘早已晕厥过去,满身的红痕淤青,脸色苍白如纸。
张贞娘身上那本应洁白的裙子,此刻已被大片鲜血染透,血迹肆意蔓延开来,仿佛在破烂的白裙上刺绣了一朵扎眼的红牡丹。
君琅的手颤抖得几乎无法控制,指尖轻轻探向张贞娘的鼻息,她扭头对着几个轿夫喊道:“快!快送嫂嫂回府!我去请大夫!”
郢王府内,君琅双手紧攥着袖口,目光焦急地看向正在为张贞娘诊治的大夫,问道:“大夫,我嫂嫂怎么样了?”
大夫没有立刻答话,只是轻轻掀开了张贞娘下身的衣裙,眉头紧锁。片刻后,他语气沉稳而急促:“劳烦打两盆稍烫些的温水,再取些盐来。”
大夫用力按着张贞娘的小腹,越来越多的血水从张贞娘体内涌出。
君琅心中一紧,忍不住焦急地问:“大夫,她伤得这么重,这样不会有危险吗?”
大夫的手依旧不停,神情凝重:“若不将血块尽快排出体外,恐怕她会感染而亡。”
就在这时,侍女匆匆端来了几盆热水,放在旁边。“水来了。”
热水不断地被换上,换了四五盆,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与热水的蒸汽。大夫才停下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大夫沉重地说道:“夫人是受人奸污导致落胎。奸人为了防止她反抗,先是对她施以暴力,再行不轨之事。她身上的伤痕,应是那恶徒所为。”
君琅的心顿时一沉,胸中一股无名的愤怒和痛楚在翻腾。
大夫写下一张药方,神情悲戚地说道:“她今后恐怕再难怀孕了。明日去药铺按方抓药,早晚各煎一次,服用半月后再来复诊。”
故事讲完,寝殿内一片死寂。
君琅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朱友珪身上。泪水早已无声地滑落,打湿了他的面颊。
君琅轻轻开口:“朱温已经死了,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能欺负我们了……”
朱友珪抬起手,擦掉脸上的泪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不是在牢中吗?怎么出来的?”
君琅抿了抿唇,语气依旧平静:“是国师手下的两个徒弟劫狱,放走了我们。她们说,圣女的安危关乎整个洛阳城。”
朱友珪若有所思地回应:“原来是这样。”
君琅接着说道:“跟杨师厚告发我们的是朱佩然,但她若是出了事,妖魔就会趁虚而入,侵入洛阳。我们暂时还不能找她算账。”
朱友珪神情复杂,淡淡道:“不用再计较了。换作是其他人,也会选择告发我们。”
君琅轻轻拉了拉朱友珪的袖子,柔声道:“哥哥,我们走吧。张全义他们还有事等着你商量。”
朱友珪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眼神中透出一丝疲惫:“我知道了。”
朱友珪顿了顿,转头看向君琅,声音带着几分关心:“你早些回府休息吧,今晚已经够折腾了。”
君琅看着他,轻轻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