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覃想着今年一整年都有他相陪,兴奋得睡不着,拖住吴澄的一条胳膊唧唧呱呱说个不停,满心喜悦地展望起了未来。
说着说着,季覃就说到要在上海买房的事情上来。
季覃头头是道地给吴澄分析:“如果要在上海呆一年的话,这房子是肯定不能住了,我们人生地不熟,又在认购证和股票上发一笔横财,还在这贫民窟一般的地方住不是给人家敲闷棍和卖人肉包子的机会吗?……嗐,我知道你可以给我们当保镖,绝对没有怀疑你以一当十的能力……可是,何必给不义之徒犯罪的机会,给社会制造动荡,给警察叔叔带来麻烦呢?对吧?所以这房子必须换!……现在,三个选择!第一个,住宾馆,咱们三个人至少得两间房,十天半个月还行,一年的话太费钱了,也没必要啊,再说做饭什么的都不方便,对吧?PASS!第二个选择,租房子。唉,租的房子一般都破破烂烂,要啥没啥,咱现在有钱了何必委屈自己呢?所以也PASS!第三个选择,买房子,虽然看起来为了只住一年就添置个房子显得很草率,可是,房子是增值的,现在房价可以说是最低的时候,以后只会一年一年爬坡似地涨起来,不说多了,年增速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总是有的。那么的话,我们现在买房子,一年后涨点价再出手卖掉,又节省了房租,多赚啊。而且,还不受房东的限制,自己的房子,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喜欢什么家具就买什么家具……”
吴澄拍拍他的背,说:“好吧好吧,买房子!你的脑瓜子里面跟藏了个小算盘一样,什么都噼里啪啦地算计到了,都是包赚不赔的,我还能有什么反对意见?再说了,钱也都在你那里,我反对也无效啊。”
季覃嘻嘻地笑,说:“你放心好了,我保管钱只会越保管越多。我又不像你,那么多狐朋狗党,这个来借,那个来借的。”
吴澄懒洋洋地说:“那敢情好。要人家问我,哥们,借点钱花花。我就说,没有,都上交了。人就问,嘿,你不没结婚吗?怎么就被管上了?我就说,我这不未婚青年享受已婚待遇吗?家有外甥,如有一宝,跟我媳妇似地管得我贼紧。”
季覃心里甜得跟喝了蜜似地,嘴上却说:“好哇,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给你管了,叫你的钱都叫人吃的吃,借的借,打秋风的打秋风去了算了。”
吴澄说:“开个玩笑嘛,你不是挺开得起玩笑的吗?来来来,你接着说。”
季覃一个傲娇的转身,说:“不说了!明天就开始看房,一收市就去。哼,以后都吃馆子,不给你做饭了,叫你得瑟!”
吴澄郁闷地说:“喂~~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吧?不就是说你像我媳妇吗?”
季覃不再理他,心里吐槽:要是你真那么认为我就不生气啦,笨蛋!
两年轻小伙子办事就是雷厉风行,从第二天起,每天下午三点收市后从证券交易所出来,季覃和吴澄就开始在上海市的大街小巷里到处溜达,一见有合适的房源就钻进去看,四五天下来对上海的房产市场就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连着看了好几天房子之后,吴澄不干了,跟季覃说:“看了有十多套了吧?脚都走大了一圈,怎么还看呢?别光看啊,该拿主意的时候要拿主意,不然,好房子给人家买走了。”
季覃想了想,问吴澄:“我心里就是很犹豫啊,不知道该选哪一套好?都有些吸引我的地方,但是,又都有些不太满意的地方。”
吴澄说:“这个总是难免的嘛,选房子就像选老婆,你得看最愿意和谁一起生活一辈子,哎,不对不对,我说什么呢?你就当作是上选修课吧,这个老师教课认真,那个老师说话风趣,各有千秋。但是,如果你只能选一门课,你最愿意选哪一科。”
季覃想了想,诚实地说:“我喜欢淮海路的那一套。”
吴澄听得几乎要绊一跤,说:“我靠!两百多万那一套?你还真有眼光!”
季覃耸耸肩,说:“没办法,要共度一生的房子自然是要眼光高些,精益求精嘛。”
吴澄看着他,说:“你说真的?”
季覃吐吐舌头,说:“假的。我们现在手头才一百多万,卖了你也许够,可是我舍不得。”
吴澄笑着说:“切!卖了你还差不多,你人小,还可以去有钱人家当少爷,我这样的哪有人要?给人劈柴呢?”
吴澄的无心之语却勾起季覃前世的惨痛回忆,季覃的笑容一下子隐退,肩膀垂落下来,无精打采地往前走。
吴澄急忙拉他,走得太急了,裤子被墙挂了一下,偏偏上面一颗钉子,把裤缝给挂开了。
吴澄拉住季覃说:“你怎么了?怎么忽然不高兴了?害我裤子都被挂烂了。”
季覃一看,还真是的,吴澄的裤脚那里都被挂得开了线缝,迎风招展下,露出一小截秋裤,那叫一个囧囧有神。
季覃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坏心情一扫而空。
吴澄恼羞成怒地说:“走走走,不看房子了,买裤子去!”
季覃开玩笑说:“买什么裤子啊,你干脆把那一边也撕开来,就变成喇叭裤了,现在正时髦呢!多划算,花普通裤子的钱,穿出喇叭裤的风采!”
吴澄说:“再胡说我揍你啊!”
季覃说:“得了,我给你赔罪。裤子就别买了,没烂,就是裤缝的线被挂开了,晚上我给你连一连。”
吴澄上下打量这季覃,说:“你还有这本事呢,没看出来啊,连穿针引线缝衣服都会!”
季覃在心里苦笑,在那一世里名义上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实则就是个奴仆,烧饭缝衣修剪花草,哪一样不会啊?不会就要挨骂晒日头!
季覃晃了晃脑袋,把不愉快的事情强从脑子里抹去,调侃吴澄说:“你不会呢?嘿,我说你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几年,做饭不会,简单针线也不会,你怎么活下来的我就纳闷了!还有,这裤子破了,你买了新的就把旧的扔了的吧?也太浪费了吧你!”
吴澄扬眉说:“哎,你太小瞧咱劳动人民的生存智慧了!对付这种事,我有绝招!”
季覃问:“啥绝招?说来听听。”
吴澄说:“嘿嘿,一般人我就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