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吴澄给季覃打电话,先汇报周末去看了季娟,还送了丈母娘一根蓝宝石项链和一台最新款的索尼笔记本电脑,季覃听了笑着说:“每个周六都去看了我妈的?哟,真乖,等我回来奖励你。”
季覃又问及报仇大业的进展情况,吴澄忍不住骂道:“你以前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那个杂碎盛安卿,也忒无耻了点。”
季覃听了不乐意了,说:“哎,你骂他随便你骂,扯上我干什么!早跟你说过了,那是八辈子以前的事情,和现在的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说完了想想不对劲,又追着问:“他怎么无耻了?难道他勾引你了?”
吴澄居然“嗯”了一声,季覃顿觉一道雷从头顶“轰隆隆”响过:盛安卿不是一贯自称一号的吗?怎么会去自荐枕席的呢?
季覃马上追问细节,吴澄略尴尬,不过既然当初和季覃约定所有事情不得相瞒,以免引发不必要的猜忌和怀疑而影响夫夫感情,便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季覃。
原来季覃当初定下的计划就是先给盛安卿一点甜头,然后叫他现身说法把刘家大儿子刘光启勾来C城发展,因为就季覃掌握的情报,刘光启因为性格鲁莽暴躁不太得渣爸刘国俊的器重,奈何他又斗不过,只在私下发狠话要另立门户,干出个名堂来叫他们知道如何如何的,季覃觉得这是个空子,正好利用他们内部的矛盾来分离解析敌人。
但是,这个计划好是好,只是,接近和诱导盛安卿,不露声色地叫他按着部署行事的实施人若是由头脑灵活多变的季覃来做的话,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吴澄不仅是在装象蒙人方面的功力不及季覃,而且他又非常讨厌盛安卿,几次和其打交道都要努力捏紧拳头才能克制住不一拳挥上去的冲动。
这边呢,盛安卿却误会了,他和这位吴总见了几回面,面子上不冷不热地倒是还过得去,但是,盛安卿几次回头时都注意到吴总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有种盯人往肉里盯的狠劲儿。
盛安卿便在心里泛上了疑惑:这么个盯人的看法,只能有两种解释,一个是我杀了他爹或是抢了他老婆,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有一个是他想上|我。仔细想想,前一种可能性是肯定没有,盛安卿根本就和他没交集,无冤无仇的。排除了前者,那就只能是后一种了。
盛安卿再仔细一想,越来越觉得自己判断正确。吴总年近而立,却很奇怪地没有女朋友也没有老婆,更别说一般交际场上的男人都热衷的什么包养小秘情妇和嫖|娼之类的癖好了,要说他天性如此,盛安卿绝不相信,人是有动物本能的,水路不通就要通旱路,也就是说,吴总应该是性向比较异常的。
盛安卿之前游戏花丛,男女不忌,不过还是坚持了一条原则,必须是TOP,现在遇上吴澄又另当别论了,看人家那体格也知道不能是下面的,那就只能盛安卿屈就了。盛安卿想着现在不比前些年,靠着苦干就能干出一番事业,建筑业如今是如日中升,但是,不靠圈内人的引荐简直是举步维艰。大丈夫能屈能伸,能上能下的,只要抱上了吴总的大腿,还愁在C城打不开局面?一年之后,带着成就回了盛家的A省总部,叫老大再说不出挑嘴的话来,以后都少回这C城,谁还记得这点烂事啊?于是,盛安卿便在某次趁着左右无人,暧昧地暗示了一下自己也能胜任在下面撅屁股的业务,原本以为吴总一定会欣然同意,然后共赴鸳梦的,谁知道吴总听完了之后,只是静默着站了一会儿,就推门而出,再也没有后了。
季覃听完了吴澄的话之后,简直都替盛安卿害臊,泥煤的攻的节操被狗吃了吗?
吴澄在电话里说:“这个事儿我再做不了了,不如索性来点直接的,我去把这几个人套布袋打一顿,然后扔河里去,能活下来是他们命大,活不下来就是老天爷看他们可恶,收了他们的命去,一次性了结,不论死活,你以后都不要再挂念这个事儿了,好不好?”
季覃不同意,说:“切,这种处理真是简单粗暴啊,简直是侮辱我们的智慧啊。而且,一来不解恨,二来容易把自己套进去。唉,算了,你做不了我来,等我放假回来再说。”
吴澄不满地说:“我还能做不了这点小事?现在告诉你一个更狠的,叫你好好拜服一下你男人!”
吴澄将来龙去脉一说,季覃果然就拜服了,还说:“哇,那我还得为那几个家伙祈祷,千万不要被熊春之整太惨了。嗯,这个好,咱们隔岸观火,哪怕火势冲天,也烧不到咱们身上来!”
原来吴澄这一次祭出了大杀器——熊春之,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熊春之因为贿赂官员牟取暴利而被判入狱十年,在牢里足足坐了五六年,什么暗无天日的事没遇到过,被打,被虐待,被爆|菊,然后奋起收小弟,强占牢内的大哥地位,其丰富的经历可以写一本,可惜他始终命薄运气差,某次牢内斗殴的时候被人用一根铁管插爆了脾脏,在医院急救中摘除了脾脏,出院后因为身体原因被保外就医,其实也就等于是个半残疾了。
当时吴澄得知他的情况,念及旧情,还是为他奔走了一番,除了改善了医疗条件之外还请了律师帮他办保外就医的事儿,算是于他有恩。熊春之出狱之后,家人根本不愿意再搭理他了,也是吴澄帮忙给他找的住处,又给了他一些钱暂且糊口。
经历了种种患难的熊春之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仇视社会的心理十分严重,吴澄都担心他会不会什么时候拎着一桶汽油跑去哪个人多的地方杀人然后*,开导了他几次,熊春之终于于某次对吴澄敞开心扉,说道:“我心里恨,却不知道该恨谁,走到这一步,好像也有自己的责任,但是,社会还是不公平,那么多行贿受贿的都活得人五人六的,怎么我就这么倒霉?说到底,还是因为没后台的原因。哼,老子现在最嫌弃那些有后台有官儿护着的,要是什么时候拉下来几个,叫他们跟我一样倒霉,或者,比我还倒霉,我也就算报仇了吧。”
这不是瞌睡遇上枕头了吗?
吴澄被盛安卿骚扰之后当机立断把这个运作的事情交给了熊春之,给了他一百万作为启动资金,并许诺,以后凡是在盛安卿和刘氏企业身上剐下来的钱财,全部归熊春之。
熊春之越发有了干劲,自此找到生活目标,磨刀霍霍向牛羊。
季覃听完了吴澄的简要说明,又问:“那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呢?”
吴澄说:“哪有那么容易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才帮着熊春之注册了公司,现在他和盛安卿一样是咱们安达的供应商了,我看什么时候找个机会,介绍他们认识,以后我就不用再和盛安卿那个不要脸的直接接触了,都交由熊春之去处理,他肯定比我处理得好!”
季覃笑着说:“这个我信。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之外,熊春之不如你;战必胜,攻必克,你不如熊春之,双雄联袂,贱|人死光光,那我就等着看好戏啰。”
吴澄说:“别挂电话呀,还有个事儿要告诉你,我托人从内蒙买了一匹马回来,全身火红的,卖家自称是吕布骑过的赤兔马的品种,现在在一家骑术俱乐部代驯着,等你回来就可以骑了。”
季覃听得哈哈笑,说:“拉倒吧,现在哪里来的赤兔马?人家卖家是哄你的钱才立的名称,也就是长一身红毛好看而已。说说,你花了多少钱淘来的?”
吴澄一副“你不识货”的痛心疾首的口吻,说:“这马真挺好的,就算不是赤兔,也值那个价,我只花了两百八十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