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梁浅怔怔地看向她,一时竟有些答不出,半晌,竟见他有些难为情地垂下眼帘,低声说:“我承认……我对你还没有忘情。”
“没有忘情……”洛菀夕面容涌上了一丝暗淡,但终究还是笑了笑,她用玩笑的口吻对他道:“你要是找个别的什么理由,说不定我就同意了,可偏偏是没有忘情……”
她叹息了一声,后面的话不说,梁浅也听出了她的拒绝,他困惑的抬眸锁上了眉头,“什么意思?是我说错了什么?”
洛菀夕紧抿着唇摇摇头,凝向他的眼眸柔波似水,她轻声的说:“你没有错,问题都在我身上。”说完,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被子,语气轻哄道:“好了,好了,都什么时辰了,还在闲扯这些,过两个时辰你就要上朝了,存点精神吧,看你昨晚应对那些大臣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梁浅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明显是不肯让她将这件事就这样敷衍了过去,“为什么?”他眼神骤冷,眸光中有困惑,有不解,还有些怒意,“这些日子我看得出,你对我分明也是有情意的,为什么又不肯跟我重新开始?”
“那是因为……”洛菀夕欲言又止,莹润的目光怔怔地看着他,面对他严肃又认真的神情,她眼睫轻轻地垂了垂,半晌,声音低浅的回了一句:“是有情意,可我的情意与你不同。”
“如何不同?”梁浅不肯罢休。
洛菀夕垂着脑袋不去看他,默然了片刻说:“你对我是没有忘情,可我对你……”她说着又有些踟蹰的看了梁浅一眼。
“是什么?”梁浅的声音放低了些,急切的目光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期盼。
洛菀夕又抬了抬眼眸看他,脸颊禁不住带上了一抹羞涩,说话时半天犹犹豫豫的开不了口,“是……”
她实在不知要如何向他表明心意,只能勉强组织了下语言对他道:“你对我是没有忘情,存的是过往的情意,可我早就把你给忘了,对你便只是当下的情意,你爱的是过往的我,而我……却不是过往的那个我了。”
梁浅听了她的话,虽然也不是很理解,但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他嘴角几不可察的扬了扬,握紧她的手也没有放松,语气一本正经道:“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洛菀夕紧抿着唇也不去看他,只把眼神转向旁边道,“我听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我觉得我藏的也不是很好。”
听了她的话,梁浅怔了怔,反应过来只觉胸口忽然涌起了一股血潮,他那颗原本都以为死了的心,只是因为她这句话,便又活了过来,可他还是不明白,“既然你心里有我,又为什么不想和我重新开始?”
洛菀夕反问向他,“什么叫重新开始?你确定你做得到?”
梁浅看着她清醒的目光,忽然明白了过来,“你是觉得我不可能忘了过去,重新好好待你?”
洛菀夕紧抿着唇,强挤着笑容朝他点头,一滴眼泪顺着她眼角缓缓滑了出来,可她嘴上还在劝慰梁浅,“这种事我们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如果能忘,你就不会因为当年的事,桎梏自己这么多年了,不过……”她说着又是一笑,眼泪还止不住的在流,“忘不了也不是你的错,有些事如果落在我头上,说不定……”
洛菀夕话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梁浅托住她的后脑勺,毫无征兆地狠狠吻了下去。
洛菀夕脑子懵了,怎么就吻上了?
刚刚还在劝他不要自欺欺人,转头他便开始欺人了。
好不容易结束这个吻,洛菀夕觉得她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她眼泪都还没干的向着梁浅质问,“好端端的,你怎么忽然……?”
“忽然什么?”梁浅知道她说不出口,垂下深眸看她,抚了抚她脸上的泪痕,俊美的脸庞上扬起一抹懒散不羁的笑,继续道:“嘴上劝着人家不要自欺欺人,自己呢?一边嘴上说着不愿和我好,一边眼泪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流,我怎么能忍受你口是心非的在我面前掉眼泪?”
“我……没有口是心非。”洛菀夕还在嘴硬,声音却一点抬不起来。
梁浅却不信她,只不动声色又向她逼近了些问:“当真没有?”他清俊的脸就贴在她的眼前,因为靠的太近,连他的五官都看不真切,不过洛菀夕却清楚的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梁浅却不给她机会逃,扶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又送到了自己面前,他让她直视自己,哑着嗓子问她,“嘴硬什么嘴硬?喜欢便是喜欢,干嘛非要讲那么多歪理?”
说着,他的脸又向她蹭近了些,声音更轻柔了下来,“你是怕我忘不了过去,哪一天又向你算旧账?”顿了一下,他说:“你担心的没有错,我也不能向你保证不会有那一天,就像当初我也没想过,今天还会想和你在一起一样,可是洛菀夕……”
他态度再度强硬起来,看向她眼神严肃中带着一股子狠劲,“为什么不敢和我赌一把?万一……我不会让你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