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铃儿随身携带的道具本就极具份量,脚一踏上船,船身就往下沉了一截。
偏偏江面起浪,她还没站稳船就颠簸起来,只能随着船身摇晃的方向往前蹿了一步。
容砚立身于船头,见状忙上前搀扶,可他低估了陆铃儿所携道具的重量,错手之间,陆铃儿的身子就这么冲过他伸|出的双手,直直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刹那之间,天地一片安静。
江水滔滔,一浪一浪簇拥着船身,但身在船上的两人,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陆铃儿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发懵了多久,直至鼻端传来阁主身上那淡淡的冷梅香,才猛然清醒过来。
她一个激灵,撤身退出容砚的怀抱。
心跳砰砰跳得快要蹦出来,她她她,竟对阁主做下了如此冒犯之事!
想到阁主拒绝七公主时的无情,她觉得自己恐也命不久矣。
只是她不知道,这砰砰乱跳的心跳声,不止有她的,还有容砚的。
他未曾想过第一次拥她入怀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一时之间也愣住了,就这么任由她在自己怀里,仿佛这里本就该是她的归宿。
熟悉的铃兰香味自她身上散开,他的心急促地跳个不停,直至陆铃儿起身退离。
“阁主,我……”
陆铃儿杏眼充满惶恐,连忙抬手请罪。
容砚似才回过神来,收起欲作挽留的手,敛住眼中的情绪,拦下了她的赔罪:
“方才只是意外,勿需介怀。”
话毕,他便转过身去,弯腰进入了船舱。
陆铃儿见阁主并无责怪之意,舒了口气,也跟着进了船舱。
只是经过刚才那一遭,她不敢离阁主太近,两人中间空出了大片距离 。
船行于烟波浩渺的江面,两人却默契地沉默着。
陆铃儿自觉冒犯了阁主,完全不敢搭言,只轻轻捏着手心。
方才在解忧居被伞的碎片划伤,当时也不觉有多疼,怎么现在还阵阵刺痛起来了呢?
“伤势可有大碍?”
陆铃儿抬头,见阁主投来询问的目光,她急忙放下手,摇头答道:
“没事没事,只是小伤。”
“你是彩戏师出身,靠的就是这双巧手,若是手废了,我解忧阁可不养闲人。”
容砚话语冷淡,手上却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
“此乃雪玉膏,于恢复伤口有奇效,拿去。”
容砚手里托着瓷瓶,示意陆铃儿来拿,可两人之间距离较远,直接够是够不着的。
陆铃儿只能挪动身子,坐到容砚身前,双手接过瓷瓶:
“谢……”感谢的话还没说完,陆铃儿却在接药时见到容砚手心深深的鞭痕。
“阁主,你的手?”
陆铃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们几个跑去看热闹,最后还要阁主为他们以手挡鞭。
“无妨,你先用药。”
容砚示意陆铃儿先行处理手上的伤口,陆铃儿推却不过,轻轻拔下瓶塞,将药膏涂抹于伤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