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钱?”秦翘淡淡盯她几秒。
宋以桉:“嗯。”
“行,”秦翘眉目舒展,慢条斯理拧开瓶盖喝了口,悠悠来了句,“过来的车费一百,抵了两块五,转我九十二块五就行,微信还是支付宝?”
宋以桉:“……你很缺钱吗?”
秦翘压着笑,脑袋下沉回着信息,“你先开口的。”
“好,那为什么不是九十七块五?”宋以桉问,觉得他大概不会犯这么低级的运算错误。
“还有五块算你陪哥哥过来的跑腿费。”
俩人站在街边算账,后面一对年轻男女从他们从火锅店出来,路过他俩,身上麻辣牛油味儿浓郁扑鼻,宋以桉不经意瞥去一眼,就见他俩目光此起彼落投秦翘身上,讨论声没收敛意味,亢奋地议论着他是不是白麒太子的朋友。
宋以桉想,什么太子真够肉麻的,白麒家辣条那么出名,怎么不叫麻辣王子?
那头秦翘已经拉开车门,看她逗留在原地,手懒洋洋搭车顶上看了她老半会儿,“怎么,嫌车费贵不走了?那我亏本给你便宜点。”
宋以桉紧随其后坐上车,“他们好像在拍你。”
秦翘启动车子,跟度假村的人发信息确认了超市的位置,掀起眼皮正要回她“没事儿”,旁边的姑娘已经降下车窗,探着头冲着情侣大声问着,“你们在拍照吗?”
秦翘眼皮一跳,忙给人后颈扼回车里,语调严厉,“知不知道行车的时候不要随意把头探出窗外。”
“我知道,”宋以桉摸了下被卡的脖子。
大街上那对情侣大概没想到会被关注,冲着车遥遥喊了句已经删除了。
宋以桉系上安全带,“刚才车在靠边行驶,我还从后视镜里观察了下来往的车,你别总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学生一样看待。”
小城里也是弯弯绕绕的上坡路,鳞次栉比的矮房中偶尔掺杂着几栋高楼,没在逐渐堆积、厚重的云层上,闷热的空气被隔绝在车窗外,宋以桉视线掠过他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的手,猛不丁开始想他开赛车是什么样子?车轮疾驰在赛道上时,车里的人大概也跟阵风似的难抓。
安静了小半会儿。
驾驶座上的人目视前方,缓缓开口道,“没把你当小学生。”
许久没有下一句,敷衍且潦草的解释,宋以桉不太相信,甚至太不相信。但至少那件事儿的尴尬期也算过去了,俩人心照不宣都没再提。
“五块钱的跑腿费也太抠门了,”宋以桉刷着手机,计较起方才的费用分割,“陪你就值五块钱,这不是让你自己掉价了,至少得一百。”
秦翘看起来很好说话,“一百也行。”
“?”你又行了?
宋以桉等他狮子大开口。
等了会儿没什么声响,直到车开进加油站。
秦翘拉了手刹,车窗缓缓降下,他曲着胳膊架窗沿上,似笑非笑道,“之前的就当抵消了,油费两百,给你打个折,你出八十就行。”
到了江边的超市,宋以桉推了车进去,点开手机里白浦的直播。考虑道当初秦翘打耳钉又出血又卖色,屈望轩估计也不会好过。这样看来白浦也不是优点全无,至少他很会让自己身边的人水深火热,作为旁观者,还挺期待。
超市里网不太好,直播加载缓慢。宋以桉放下手机,侧边看去,秦翘打的耳洞几乎愈合了,他其实很适合耳钉,戴上时显得招摇,指尖虚虚夹根烟,大概是种“浪子十匹马也拉不回头”的感觉。
选择那么多,谁愿意把自己束缚进一段感情里?
“盯着我看?”秦翘掂量着手里的茄子,浮皮潦草睨她,眼中大概是“贼心不死、明目张胆”的疑窦。
“……”解释不清了。
但也没毛病,吗?
宋以桉克制地收回视线,看了眼手机上加载失败的直播,顺手捞起一颗土豆,“我听说望轩哥和白浦赌输了,要参加他的直播,就想到你之前打耳钉,看看你还戴没戴而已。”
出超市时变了天,淅淅沥沥的雨一泼有一泼,天空阴沉,“今天的烧烤得取消了,”宋以桉翻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
秦翘把大袋小袋放地上,手机里看了眼时间,“在这儿守着,我去买伞。”
“不用伞吧。直接去停车场上车就好了,距离不远。”
“暂时走不了,”秦翘解释,“等会儿雨小能往回开。现在夏天温度高,雨势加大山上起雾,能见度低太危险。”
“那怎么办?”
“在这儿住一晚。”
住一晚?宋以桉想,放平常她还能坦然接受,毕竟一个酒店两间房,跟同进同出的邻居差不多,但那事儿之后心里总像压着个没炸的鞭炮,顾虑多,做什么都有了别样的意味。
她事先撇清,“跟我没关系,我还以为你们看了天气预报才决定下山采购的。”言下之意是,她不是故意找下雨天出来,好滞留山下俩人能开个房生米煮成熟饭。
然后宋以桉脑子一抽,把言下之意也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