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宋以桉的第一反应是觉得神奇,“我喜欢的类型?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喜欢的类型?”
“不难解释,”徐晚意一脸正经说着故弄玄虚的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会对对方生出种敏锐的第六感,没什么具体的理由,但你就是知道。”说完论证般补充,“就比如我知道你欣赏周不余,把他当朋友处,但你不可能会喜欢他这样的男朋友。”
“都说高中是狗都躁动的时期,你真的没哪个人产生过想法?”徐晚意问,“咱学校帅哥不少啊,高一被你拒绝的那个现在都出道有将近一千万的粉丝了。”
宋以桉对那人的印象只停留在他数学课上走神到回答问题说英语的场面,顿了顿,“出道是他最明智的选择。”
徐晚意笑得不行。
直播还没关。
进了舱门徐晚意调低音量,隔着条狭窄的过道,宋以桉调整到舒服的坐姿,视线掠向窗外的空旷的地面,耳边还能听见直播里吊儿郎当的声音。
[但也不是没办法。上星期和他打了个赌,他运气不好输了,得答应我一件事。]
[那就让他拍个视频吧,我琢磨了个主题,下周传网上。]
戛然而止。
徐晚意在屏幕上操作一通,确定自己网没问题是真的直播结束后惊讶。
“他还挺会设悬念,怪不得粉丝那么多,我还以为都是因为他颜值和背景关注他的。”
“那你是因为颜值还是背景?”宋以桉从包里拿了本出来,歪着脑袋问她。
“我当然是因为你,”徐晚意大义凛然,“你俩关系水深火热,每次暑假去他家回来都得跟我吐槽,你吐槽完后我就在网上骂他。说真的,没把我拉黑他气度还挺大。”
宋以桉对她的说法持疑,坦诚道:“他那么自恋,不定以为你在欲擒故纵。”
“……”徐晚意:“一时搞不清是他有病还是你有病。”
飞机启动发出轰鸣,在碧蓝的幕布上抛出一道白线。
长空万里,偌大的嘉南市渐渐远去、微不足道如同颗粒子,隔着相当远的距离也会引起远在另一端的改变。
宋以桉她妈再婚后,她每年暑假都在京市渡过。
不得不说,白叔叔对她算是无愧于心,没资本家架子,也没后爸的薄情寡义,宋以桉也以礼相待。后来知道他和白麒的关系后,算是爱屋及乌,她嘴里“笑挺假那叔”瞬间变成了“笑容亲切的白叔叔”,给白建梁弄得受宠若惊了阵儿。
宋以桉本身是很讨喜的性格,如果她再刻意表示亲近,和人建立感情其实很快,虽然她原生家庭破碎,但重组后粘得还算牢固。
飞机落地。
接机的助理按吩咐把宋以桉和徐晚意送到订好的包间吃了饭,才先后把她们送回住处。宋以桉行李不多,仅仅一箱一包,拒绝了助理的帮助,一边和她妈通电话一边往别墅里走。
这个时间点叔叔和她妈都在工作。大学还没放暑假,那哥应该也不在家。但今天周六,不好说。
四周静谧,偶尔传来簌簌风声。隔着透明玻璃,宋以桉往室内扫视一圈,注意到客厅沙发上的人影。
原来在啊。
她遗憾地结束通话。
宋以桉人缘从小一路好到大,连高中恨不得把她从第一的位置上给踹下来的周不余,态度都不知不觉软化。
唯一不和的就是白浦,俩人一见面就陷入水深火热,如同磁场相近的磁铁,她保持着原地不动的状态都能引起对方的排斥力。
行李箱滚动出闷响,宋以桉推门而入。
客厅宽敞明亮,阳光透过排排的落地窗,格外热烈地倾洒着金辉,把整个空间衬得像是一座温房,人影都显出几分柔和。
高大的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宋以桉走近,温暖的阳光味道渐渐被烟草味取代。
男人敞腿坐在沙发角,白衣黑裤穿得简单随意,没注意到人过来,仍低头看手机,胳膊肘支在膝头,指尖夹着根刚点的烟,半含不含吸,烟雾弥散,漫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颚。
灿金的光线下,耳垂透红,银白的耳钉染着明润的暖光。
她偶尔在网上刷到过一些戴耳钉的男生,看着挺刻意,恨不得脑袋上挂个牌写上“老子戴耳钉可太帅了”,没多少人能戴得像他那么自然、又有种欲拒还迎的吸人意味。
不是白浦。
宋以桉脚步停了瞬,大概是察觉到了动静,男人从手机里抬头仰起头,眼底愕然转瞬即逝,眼疾手快捏着烟蒂在烟灰缸里碾灭,抬起节骨分明的手拍散空气里的浓郁的余烟。
“抱歉,刚打了耳洞,抽根烟缓缓,”声音清朗,含混着烟雾熏染的低闷。
那人细长的眼含着零碎的光,眼尾上挑勾出几分沁着冷感的不拘,扫过不远处的行李箱,弯唇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