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浇愁愁更愁 (第1/2页)
程郡是在见到沈照后,才听说这件事的,她登时也乱了阵脚。
沂源镇比柏舟入冬早,近几日下了几场雨夹雪,路面湿滑,程姥姥一个不小心就摔折了腿,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到了医院,之后便一直在床上养着,可是家里除了老人就是小孩,根本没人照看。
老话讲,老人伤筋动骨是会折寿的。
程郡心急如焚地问道:“是清清给你打的电话?”
沈照点头:“是。”
沈照与老家的妹妹一直有联络,搬到201也第一时间向她报备,就是以防万一。
“那这个时候你回去有什么用啊?你还有期末考试呢,照照,你不能...”
“妈,姥姥腿摔坏了,清清肯定特别着急,但家里又没有大人,如果我跟你一起回去,至少可以帮上些忙。”
听到程郡还在犹豫,沈照又说:“妈,清清比我小三岁,她小学三年级到六年级,一直都是我带着她,我了解她,我的电话她倒着都背得出,但她从来不主动打,这次一定是没办法了,她信任我,我必须要回去让她安心。”
终于,程郡松了口:“好吧,那我去买票,明天我们就回去。”
沈照回到201收拾东西,却发现贺遂川不见了,她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圈也不见他的人影。
沈照心里忽然七上八下起来,她想起自己说要去找程郡时贺遂川的表情,说不上奇怪,只是在角落里抚弄着海胆。
海胆在他面前总是很乖,从不龇牙炸毛。
沈照忽然记得小学毕业要离开柏舟之前,最后一次和贺遂川见面,那时她还没有决定要走,他也不知道也一次分别竟然那么久。
但在沈照上的车开动的那一瞬,贺遂川就是忽然追着车跑了起来,足足跑了一公里,直到再也追不上了,再也看不见她的那扇窗户了,他才用尽力气喊道:“明天!明天还要来玩啊!”
当时,沈照下意识想应,可最终还是没有回答。
一阵座机铃声打破了沈照的回忆,她连忙接起,盼望电话那边是她想听到的声音。
却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那边刚说一句话,沈照便迟疑地问:“徐徽?怎么是你,等会儿,你先说清楚,贺遂川怎么会跟你混在一起?”
话音未落,就听见那边另一个声音抢走了电话:“我不要她接…”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沈照即刻就听出来了,是贺遂川的声音,有些吐字不清,估计是喝了不少,她胸腔里的一股火顷刻间便了起来,抓起手机一脚踹开了门。
她足下生风地走出月升小区便打上了车,一路上,出租车司机都不敢多看一眼坐在后面的人,生怕这人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沈照找到徐徽常混迹的那家酒吧,那是柏舟有名的一家清吧,名叫清欢巷,那里调酒师的技术不错,很多人都慕名而来。
清欢巷的门童看见沈照大步流星地迈进来,欢迎光临的声音都被吓得明显降低。
服务生走过来询问:“您好,您是要...”
“找人,有没有一个叫徐徽的,我找他。”
沈照看见贺遂川时,他正半躺在沙发上,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眉宇间晕着浓重的不耐烦,脸上的白里透红连四下频闪的灯光都遮盖不住,冲天的酒气迎面罩了过来。
徐徽一看见沈照,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看上去还清醒,连忙和贺遂川撇清关系。
沈照一把薅住他的耳朵:“你带他来这干什么?他像是能喝酒的人么?”
徐徽紧忙辩解:“我没带他,是他自己…”没等他说完,贺遂川忽而站起来,软绵绵地拍了一下沈照的手,说的话虽然已经有些含混,但逻辑还是清晰。
“别打人,我能喝酒。”
贺遂川闻到开门带进来的凉气,不禁皱了皱眉头,酒气散了不少,沈照一股邪火没处撒,上前一步,一把拎起他的领衣子:“贺遂川,你长能耐了,在这还喝上酒了,你倒是告诉告诉我,你还有多少本事?!”
沈照身上的戾气惹得方圆几里的人都避之不及,周围几堆的人见这边状况不对都已经散了,徐徽不知道应不应该拉架,只好先在一旁看着。
贺遂川被沈照吼得皱了皱眉,差点吐出来,顺势往身后的沙发上一坐,强撑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沈照,难受地打了几个酒嗝,才开口。
“那我能去哪呢,哪里都是我一个人,你还管我喝不喝酒干什么,反正你都是要走的…”
贺遂川说完这些,就好像卸了力气一样昏死了过去。
沈照心中一窒,莫名觉得酸涩,她过去拍了贺遂川几下,没反应,又摸了摸颈动脉,比跑完三千米的跳得都欢实,这才放下心来。
沈照和徐徽一起把贺遂川搀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了,这位不知道灌了几瓶酒的人在路上就吐了两次,搞得出租车司机最后都不愿意拉他们,到了小区门口就把他们放下了。
沈照见时候实在不早了,就先让徐徽回去了,徐徽看了眼贺遂川的状况,有些不放心地说:“等你到家了给我回个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