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的身体确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他资历尚浅,恐怕担不起这么大的事。”
“有什么担得起,担不起的?我们开阳峰几百年来都是一脉单传,我也没有过这种经验,我去和他去,都是差不多的。何况,年轻人应该多些机会锻炼的。你是他的师兄,又是掌门,有你在身边提点他,应该出不了错。”
言下之意,要是出了错,就是他这个掌门师兄的错。
江燕风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
“那届时,师叔也会来参加吧!”
不不不!我见光死!我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出现呢?我社恐!
“师尊喜静,那日,我会在后殿为他点三炷清香。”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爱咋咋地,与我无关。
江燕风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劝沈木辛。开阳峰本就人丁凋零,现在勉强也算有一个半人,如今这一个人不去,就让林清宇这个挂名徒弟去,传出去,就左丘明那关都过不去。
沈木辛却在心中窃喜,还好收了个徒弟,不然这事非得落在她头上不可。
最激动的要属林清宇了,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最近练功也有所得,还在想过几日是初一,他要上开阳峰告诉沈木辛这个好消息,结果江燕风就告诉他,沈木辛安排了一个重任给他。
“真的是师尊说的吗?”
江燕风点点头。
“那我一定努力,不辜负师尊的期望。”林清宇满眼亮晶晶的。
江燕风一言难尽地拍了拍林清宇的肩膀,又问起他最近的练功进度。
林清宇施展了几个初级的术法,似乎比之前更纯熟了,只是修为仍然还停留在练气初期。
“不要着急,修行之路漫长,把基础打好了,后面会更容易。”
林清宇是有些失望的,毕竟这种辛苦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又被打回原点的落差,一般人都受不了。
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林清宇常常坐在廊下,望着开阳峰的方向,想着不知道哪天,他才能学会御剑,来去自如。也许等他筑基那天,等他学会御剑那天,他的师尊就肯见他了。
几日后,正逢初一,林清宇拎着食盒,又去了开阳峰。
沈木辛听到他来了,心里就是一阵烦躁,手里的火球都失了准头,差点把偏殿给点着了。
林清宇正按往常那样,坐在大殿前的石阶上,自言自语般说着最近的修炼情况,突然看到偏殿那里冒了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偏殿着火了。
他猛拍大殿的门,“师尊,师尊,您在吗?偏殿是不是走水了?为什么有烟?”
沈木辛在后院,没听到他的问话。
大殿的正门有禁制,没有沈木辛的允许,林清宇是推不开门的。林清宇用力拍着大殿的门,见里面没反应,他又绕着大殿,往后殿走。
开阳峰的后殿是峰主和弟子的居所,林清宇以前从没有来过。他穿过蜿蜒的长廊,一排排的紫藤花如瀑布般垂下来,花影中,似乎站着一个紫色的身影。
那是个女子的背影,乌黑的青丝挽成一个高高的发髻,银制的流苏步摇长长的垂在身后。她的手上握着一把冰蓝色的长剑,白色的剑穗随风摆动。
整个天元宗,只有一个人是穿紫衣的,林清宇只看了一眼,就垂下了头,那是他的师尊——沈木辛。
“师……弟子林清宇,见过师尊。”
林清宇躬身行了一礼。
沈木辛正在琢磨招式,听到林清宇的声音,差点没把手里的剑丢出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清宇竟然闯到后殿来了。她不知道的是,林清宇是开阳峰的亲传弟子,除了有禁制的大殿,身上的弟子名牌可以在开阳峰任何地方出入。
沈木辛脊背僵硬,不敢回头。
林清宇垂着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沈木辛回话,悄悄抬头看了一眼。
沈木辛还是背对着他,手里的剑已经收了起来。
林清宇有些忐忑地说:“师尊恕罪,弟子看到偏殿冒烟了,怕是天干物燥,不小心走水了,就大胆进来看一下,打扰师尊清修了。”
沈木辛还是一动不动,其实她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想编一个合理的应对方式。
林清宇心里咯噔了一下,听说他的师尊有些高冷,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不想理他。他想着来都来了,好不容易见到师尊,总要表表决心,给她留点好影响的。
“师尊将祖师的祭典交给弟子,弟子一定全力以赴,不会辱没了我们开阳峰。”
“嗯!”沈木辛轻轻发出一个鼻音。心里在想,林清宇怎么还不走,再不走,她都要装不下去了。
林清宇听到这个“嗯”字,却如同天籁。他的师尊竟然跟他说话了。虽然他说了半天,对方只回了一个字。
“师尊,那弟子就先回去了,师尊保重。”
林清宇竟然就地下跪,给沈木辛磕了一个头,然后开开心心地原路返回了。
沈木辛僵立了半天,才缓缓转动了一下身体。她真是大意了,以为开阳峰上就她一个人,平时就算有访客,也会等在正殿前,她竟然连基本的警惕性都没了。
沈木辛转身,看着林清宇离去的方向,长出了一口气。没有下次了,她要学怎么设禁制,把开阳峰的前殿后殿,正殿偏殿都设下禁制,没有她的允许,一只苍蝇都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