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也先不会继续进攻了

王直和胡濙一愣，没太明白朱见济的意思，倒是于谦比较年轻一些，脑子反应快，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出声问道：“殿下，您是说？”

朱见济看向于谦，点点头说道：“就是你想的那个事情。”

于谦顿时高兴起来，立刻恭敬道：“请殿下吩咐。”

王直和胡濙对视一眼，胡濙问道：“殿下说的这鼓舞民心士气，说的是何事啊，老臣不明白，还请殿下明示。”

朱见济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自己老爹。

朱祁钰会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嗯，事情是这样的。”

“朕今日在这彰义门与我大明将士们并肩作战，很是激励了将士们的士气，并且成功击退了也先的进攻，朕感觉很好，朕”

“父皇，还是儿臣说吧。”朱祁钰在那里磨蹭个没完没了，朱见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出声打断他的话，对着胡濙说道：“胡尚，其实这事儿很简单。”

“父皇今天亲临彰义门，亲自指挥彰义门的战事，激励了大军士气，击败了也先，这充分说明我父皇有能力保护天下臣民，保住京城百姓。”

“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候，如果朝廷能够让京城百姓知道我父皇是这样的明君，岂不是可以振奋民心，鼓舞士气，京城也能够安稳许多，至少那些胡扯的流言蜚语很快就可以销声匿迹了。”

“所以，我向我父皇提议了此事，我父皇也认为此事值得宣扬一番，至少没有什么坏处。”

朱祁钰也是没有生气，而是点头说道：“朕的皇儿说的对，朕对于此事也是极为赞同的。”

“臣明白了。”胡濙点点头，说道：“那臣这就回去，和内阁的陈大人商量一下，看看如何起草旨意。”

说实话，虽然他为官快五十年了，但是这种自吹自擂的旨意，他还是第一次起草，现在完全没有什么头绪，肯定是要好好想想的。

朱见济立刻阻止道：“那倒不必，起草旨意、颁布旨意、命顺天府张榜，这一套流程下来，最早也要等明早才能让百姓知道，而且只是一部分人知道，要知道，如今也先兵临城下，百姓若非是迫不得已，轻易不会出门的，又如何能知道此事呢？”

“那殿下的意思是？”胡濙恭敬问道。

朱见济微微一笑，抬手一指朱祁钰说道：“我父皇不是还在这里吗？胡大人可以回去叫上各个衙门的官员，一起来彰义门恭迎圣驾嘛！”

胡濙一愣，旋即惊讶问道：“这未免也太折腾了吧？”

朱见济脸色一黑，问道：“折腾吗？我怎么没这种感觉？”

王直这时候插话道：“殿下，老臣也感觉此事有些折腾。”

“况且蒙古大军还在外面，不知道他们是继续攻城还是就此撤军，皇上实在是不宜在彰义门久留了啊！”

王直这么一提醒，朱祁钰也想起来了，也先还在外面呢，不由得看向了朱见济。

没想到朱见济却是一点面子没有给他，只是淡淡坚持道：“既然王尚还知道蒙古大军还在外面，那你和胡尚就应该尽快赶回去，将人组织起来过来迎驾。”

“你们来的越早，我父皇回宫就会越早，你们来的越晚，我父皇回宫就会越晚。”

“我父皇还需要在也先的兵锋之下冒多久的危险，全看王尚和胡尚的能耐了。”

王直和胡濙一滞，朱见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宁愿让皇帝冒险吗？他们的心中不由得冒出一阵寒意。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缠这件事儿的时候，他们二人也是老臣，这点决断还是有的，皇帝和皇长子已经提出了让皇帝回宫的条件，又不是太难的事情，他们回去办就好了。

二人对视一眼，王直点头道：“此事臣应下了，这就和胡尚回去准备，臣告退。”

说完爬起来转身就走。

胡濙也是恭敬行了个礼，起身跟着离开了。

于谦倒是没有离开，出声劝道：“皇上，这彰义门毕竟孤悬城外，实在是太危险了，要不您还是回宣武门指挥吧。”

朱见济这时候却是阻止道：“于尚，你还是先考虑考虑如何逼退也先吧，别回头百官们出来了，彰义门却被攻灭，那可就有意思了。”

于谦却还是不想放弃，出声辩解道：“殿下，不瞒您说，方才臣已经去问过神机营的范广范将军了，他告诉臣，神机营过来的比较着急，故而并未带多少火药，如果也先还想进攻的话，那神机营未必可以抵挡得住，所以臣才建议皇上和您去宣武门暂避的。”

说完还看向了一旁的朱祁钰，那眼神明显是在询问，您这位大明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彰义门这么危险，要不要回宣武门暂避一下呢？

朱见济自然看到了于谦的小动作，立刻出声阻止道：“于尚，你别看我父皇了。”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我父皇会冒一点危险，但是收获会更大，和我父皇那巨大的收获相比，相信这点小小的危险，在我父皇眼里是不算什么的。”

“至于神机营那里，你的选择应该是让他抓紧时间派人运送火药过来，而不是在这里让我父皇回去。”

朱祁钰却没有朱见济的这种豪气，看着朱见济问道：“见济，你这是在赌也先不会继续进攻了？”

“对。”朱见济点点头，回答道：“依照刚才的战局来看，也先很大程度上是不会进攻了。”

“左传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也先最开始大军压上的时候，乃是一鼓作气，然后于尚调来援军阻止，于是又增兵，却仍旧没办法攻上彰义门，这是再而衰，最后他连铁甲骑兵都派了出来，又是全军压上，却被神机营击退，这便是三而竭了。”

“也先这三次行动，至少要丢掉上万人马的性命，鏖战了大半天的时间，蒙古人的军心士气早已低落了下去。”

“他不过只是六七万人马，又是在我大明的地盘上，这么大的损失，他肯定是受不了的，若是再继续下去，他也先还想不想回草原了？”

“所以，儿臣认为，也先定是不会继续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