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应雪口味一直很清淡,不喜甜辣之物。
张伯爽朗地笑了两声,“哲之也长得这么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哲之道:“刚刚买桂花糕的时候,那个掌柜的竟还记得我呢,也说了这句话。”
张伯笑起来,眼角皱纹挤成一簇,坐着和哲之又说了几句话,哲之在风津时就和张伯亲近,随梅应雪一起到襄都后还曾回来过几次。
梅应雪就在一旁静静坐着,神情平和,不知不觉间喝完了一壶茶。
哲之送张伯回去,梅应雪微微颔首,目送他们离去。他打开其中一份的桂花糕,拿了一块尝了尝,第一次觉得这种程度的甜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但是他也只吃了这一块,又将油纸好好地包起来。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眼底会溢出不自知的温柔,如涓涓流水一般。他抬起头,余光里能看到的不止是那家糕点铺子,还有与之斜对的那家关了门的赌坊。
两日前他马不停蹄地赶到风津,发现风津全城戒严,斋岳赌坊关了生意,早已人去楼空,他自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段小双,后来见了知府章齐帆才得知近来概况,处理完事务之后已是第二日。
梅应雪不便出面,就让哲之出门打听,从街坊口中了解到段小双已经失踪数日,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人,赌坊也不开了,店里的伙计陆陆续续都散了。
也有人说是段小双将赌坊抵给了另一家赌坊老板,因为段小双的叔父一家欠了债被人寻仇上门,逼得段小双放弃基业不得不远走他乡。
种种说法,在梅应雪心里都作不得真,但直觉上又感到此事并不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小双的性格他是清楚的,性情刚烈,近些年更是不加遮掩,他不是那种遇到事只会逃避的人。
可段小双在风津没有至交亲朋,和李明松一家断交已久,赌坊里的伙计对于段小双的去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梅应雪竟在风津找不到段小双的踪迹。
他沿着街逆着光走,想起了点什么,顺势走进了斋岳赌坊对面的当铺里。
当铺老板午后犯困,在桌案后打盹,见一锦衣公子进门,忙站起身问了一句,这位公子直接解下了腰间的玉佩递过来,说要当掉。
当铺老板拿起玉佩看了一眼,啧了一声,仔细地对着光看了几眼,问道:“公子真要当掉?”
梅应雪点点头,神情显得并不太在意,当铺老板见此也不再多说,利落地说了个数字,梅应雪依旧没有反对,拿了银票仍在原地站着。
他道:“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事,不知是否可行?”
“公子请讲。”
梅应雪说:“对面那家赌坊关了多久了,这几天都不见开门呢。”
当铺老板看了看对面紧闭的大门,他这家当铺位置本来巧妙,但自从斋岳赌坊关了之后生意就大不如前了,这个公子瞧着像个读人,原来当掉玉佩竟是为了换钱去赌,他回答道:“有个把月了吧,一开始还好好的呢,后来突然就关了门,和另一家赌坊闹得不可开交,伙计都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梅应雪点点头,眉目间似乎轻松了一点,又问,“段老板没出面吗?”
当铺老板看了他一眼,心说还真是老赌客了,一边道:“没,自那之后就没太见过了,我听人说,他是和鸿运赌坊的方老板撕破脸了,那段时间天天看到鸿运赌坊的伙计堵在门口呢,段老板也没出现,他平日里倒是挺和善的一个人,不至于不管店里的伙计,八成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鸿运赌坊?”梅应雪记得这个名字,也让哲之去调查过两回,从赌客的嘴里得到了点消息,但是并没有见到幕后老板。那里的赌客说,方垚近来也忙得很,极少露面,脾气还差了不少,更没人敢在鸿运赌坊撒泼了。
三家赌坊里,斋岳赌坊的生意最好,但段小双消失之后,常去那边的赌客只能到另外两处赌坊玩,并不算自在,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梅应雪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一见这个方老板,根据他的调查,他和段小双来往较为密切,二人以兄弟相称,但这两日打听下来,段小双和他的关系并不像是传言中说的那么好。
梅应雪心里愉悦一些,向当铺老板道了谢,转身出了门。
哲之将腿脚不便的张伯送回去,便又赶了回来,刚巧在街上碰到了他。
这两天风津不太平,总有些动荡的风言风语,梅应雪没有刻意去管,任由其继续发散,走在街边,也能听到三两人聚在一起说着最近风津的局势,一会又说到米面价格涨了,语气里不乏抱怨,另外俩人经此一提,便说着要去多买些囤着,挥挥手走了。
哲之走到梅应雪旁边,说自己已经将张伯送了回去,还有那些药材也都一并交给了张伯。
梅应雪抿唇,他的唇色很淡,五官却生得夺目,长身玉立,颇为吸引旁人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到什么了?”他轻轻开口。
哲之道:“那家糕点铺子的掌柜说,当初买下铺子的人确实是段公子,但是段公子并不管事,是段公子身边跟着的一个叫三桃的少年会在几家铺子间走动。我试探着问了几句,掌柜被我一说才想起来三桃也多日不曾出现过,最后一次出现时拿走了一些银子和铺子的契,他当时以为是段公子的安排,就没有多过问。按照时间推算,正是段公子失踪后的那段时间。”
“公子,你说段公子会不会已经离开风津了……”哲之说完,梅应雪好一会没有说话,这才忍不住说了自己的猜测。
梅应雪停下步子,说:“离开风津,他能去哪里呢。”
哲之没有说话,但是他似乎想说什么,当梅应雪目光扫过来的时候,还是忍住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