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光急了。 她甚至都顾不上将手里的另一份竹筒酸汤粉亲自送到沈惊澜的帐中,匆匆往许乐遥的手里一塞,让她帮帮忙,然后就拽着叶渔歌的袖袍往人少的地方走,“你听我说——” 饿着肚子正准备用晚餐的叶渔歌:“……” 她不是很想听。 左右也不过是小废物为了那档子事以及纾解欲望,所找的借口罢了。 但莫名的,骨架更大、个头也更高的她,就这样被叶浮光拉到了无人路过的角落,在小王妃因为光线昏暗、看不清身后的路是什么,还想退的时候,叶渔歌总算纡尊降贵似的反手拉了下她的手腕。 “后面是陡坡,下面有暗河,别再退,就在这。” “哦。” 叶浮光乖乖地站住了,因为叶渔歌背对着篝火,所以小狗的那双圆圆眼瞳里反而映出了很浅的一点光,现在那点光都用来盛放叶渔歌的身形,以至她端着竹碗边缘的手指不由紧扣了下。 只有声音还是紧绷的不近人情,“有话就说。” 她垂眸看着自己拉住叶浮光还没松开的动作。 可是被拉住的人却遗忘了这点,迫不及待地同她出声,“王爷……她、她需要我的信香……” 很了解这世界里隔墙有耳的设定,叶浮光说完这句之后,就这样攀着叶渔歌的手臂,踮脚凑到她的耳边,极其亲昵地、像是在和她咬耳朵一样小声地说道,“她体内的毒,还没有清,我的信香对抑制那毒有用。” 说完,她稍微拉开距离,映出更多光亮的眼瞳灼灼看向叶渔歌,盼着她快点想出办法来。 略带祈求的目光,还有刚才说话时,忽冷忽热落在她颈间的气息—— 令叶渔歌本能地转开了脑袋。 …… 她的小废物姐姐却不知晓她在这短短几息里心绪的变化,因叶家亲人之间从未有这般亲密之举,在叶渔歌很小的时候,她母亲的心思也没放在她身上,所想的都是怎么带着她拥有更多的荣华富贵,怎么留住那些能带她离开泥潭的客人。 叶渔歌的出生,甚至让她的母亲觉得是累赘,若非叶荣一直送来钱财,让庄子里的人尽力照顾,她母亲惦记这点以她为名义的抚养费用,或许她早就被丢掉了。 再后来,哪怕母亲不得不带着她嫁入叶家,有了叶荣的重视和照料,但那般无用、软弱的父亲,又怎么可能让她生出孺慕? 她从未对任何人生出过亲近的心思,连她的父母在内,故而许乐遥带着她装死逃出天牢的时候,叶渔歌并没有任何心虚或者违反律例的恐慌,许乐遥尚且有振兴家族的梦想,她心中却空空如也。 若说期待。 倒是也有。 她挺期待自己假死的事情被发现的,这样那个小心眼的皇帝就会降罪叶家,不论是没用的叶荣,还是她爱慕虚荣的母亲,都会被牵连—— 反正叶浮光入赘了岐王府,以岐王如今之势, 想来沈惊澜也不会让她被卷入到这种罪责里。 没错。 叶渔歌就是这样内心充满阴暗的类型。 若是叶浮光能听见她的想法, ?(), 不想当官是因为她觉得没劲,愿意给男女主看病,指不定是因为她拥有那样累赘的家庭,而这些人又恰好都被皇帝所责备,所以她决定随手报答一下给她解决麻烦的人。 可惜,叶浮光听不见她的心声。 - 眼下。 叶浮光看神医半晌没反应,不由着急,拽着她的衣袖晃了晃,“能、能有别的办法帮帮王爷吗?” 叶渔歌回过神来,如寒潭般的眼眸看着她。 其实在狱中的时候,叶荣拿着新的方子来问她时,她就已经知晓沈惊澜的状况,后来叶浮光来探监,她就已经猜测这个小废物的信香恐怕会成为岐王的解药,只没想到—— 如今她真是那根能拴住疯狂凶兽的锁链。 叶渔歌在监牢的时候,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该如何再解这个错误的方子,但毕竟没有能够验证的机会,所以只是纸上谈兵。 这会儿l被叶浮光晃的……她拧了下眉尖,“站好。” 小狗立即松开了动作,规矩地站在她的面前。 唯有那双灼灼眼瞳仍望着她。 叶渔歌被她看得心浮气躁,“闭眼。” “?” 叶浮光不解她的意思,答应帮忙怎么还有这么古怪的要求啊?可是她从来就没猜对过叶渔歌的心思,这会儿l便只能乖乖照办,闭上眼睛等了十数秒,有些不确定地启唇问:

“可、可以了吗?” 可以个屁。 叶渔歌发觉她闭上眼睛也很烦,五官本就是毫无攻击性、非常柔软的类型,鼻头圆润,唇形弯弯,唇瓣属于很丰满的类型,怎么看怎么让人想捏—— 她干脆转身就走,免得多看两眼就更烦。 等了半天的叶浮光又问了一句,但是半晌都没得到回答,只好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然而面前早就没了人影。 “?” 她傻了片刻,忽然有些生气,“叶渔歌!” …… 生气的小狗满营地找人,被许乐遥笑意盎然地逮住,“怎么了?那家伙臭着脸惹你生气了?” “她耍我!”叶浮光超生气地告状。 许乐遥倒没想过她们俩刚才一副要聊秘密的样子,结局居然是这样,颇有些讶异地在她和叶渔歌住的帐篷之间来回看了看,“没发现她还有这爱好啊,怎么耍的?说来听听。” 叶浮光刚张嘴,意识到她好像打算把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于是闭上了嘴,有些恼怒地看着她。 未来的权臣如今被她逗得乐不可支,好一会儿l才出声哄她,“好吧,那我去帮你问问?” 真要让叶浮光追过去抓住臭妹妹一通质问—— 她也是不敢的。 也就 只能跺跺脚,诅咒她吃粉吃到一半筷子断掉这样。 于是叶浮光闷闷地“嗯” “……№()№” 许乐遥于是就明白她是有事想求叶渔歌,但思索片刻,还是对她弯了弯唇,“还未听见条件,就这样应许可不是好事,小叶姐姐,倘若她真提了你不愿去做的事情呢?” 叶浮光被噎了一下。 眨了眨眼睛,她有些不确定地补充:“……她不会的?” 许乐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就在叶浮光以为她要给自己举些例子上上课的时候,对方却干脆利落地回头往目的地去,只是对她摆了摆手,“使唤我可是要给跑腿费的。” 叶浮光点头,目送她走进帐篷里。 还没等到许乐遥的结果,她就听见身后不远处的一声唤:“浮光。” 小王妃回头,见到走出主帐、脱下了甲胄,只着绛红内衫的沈惊澜,好似一簇旷野中肆意烧的火焰,瞬间点亮了她的眼瞳。 “王爷!” - 叶浮光朝着沈惊澜小跑过去,跟着她一同入了主帐,才看到军帐长几上摊开的那些纸张与信件,身后帐帘落下,她的腰就被身旁的人揽过去,“小骗子,吃饱了也不回本王这里?” “我……” 她眨着眼睛,没想到沈惊澜的觉这么浅,甚至还把自己出去的借口记得清清楚楚,磕巴了一下,很快就道,“我正准备回呢,刚才乐遥是不是已经把我带的餐食送来了?” 她闻到了帐里还没散去那股隐隐约约的香酸味。 沈惊澜微挑长眉,因为眼皮很薄,就显得那双凤眼里的泓光耀耀,左眼那点浅粉的伤疤像被风吹进这冷泉里的花瓣,摇曳飘忽,她明了自己这幅皮相的诱惑,此时倾身朝小王妃靠近,轻声问: “本王缺那一口吃的?” 叶浮光条件反射想退,可惜后面是空空的帐帘,外面还有守着的亲卫,只能咬了下唇,然后飞快地在沈惊澜的唇上亲了一下,状若思考,“嗯……那缺的是这一口?” 沈惊澜眼眸中漾开笑意,小狗胆子好像大了不少。 她扬了扬唇,“不够。” 叶浮光眼睛一亮,好像见到骨头的小狗,立即抬手捧住她的面颊,凑过去同她交换呼吸、将这亲吻加深,等到结束的时候,还像是磨牙一样,轻轻咬着她下唇的唇瓣,含含糊糊地问,“……这样呢?” 乾元为了能够给地坤种露水印,本就会留两颗较为尖锐的犬齿,虽然外形看过去和其他牙齿长度相差无几,但只有地坤被咬住信腺时,才会明了那尖牙的威力—— 此刻也是。 被她叼着唇瓣厮磨,轻易就让沈惊澜想到她咬住自己信腺的疼痛,于是本来只虚按在小王妃后腰上的掌心,登时揉上了她的腰,将怕痒的小狗捏得瞬间松开了牙齿。 这才听沈惊澜懒洋洋地应答, “不喜欢。” 叶浮光盯着她被自己咬红的唇瓣, 如灼然绽放的红色月季,惹得人去确认那花瓣的柔软,便抬起手去摸她的唇,语气委委屈屈,状似体贴地回答,“那妾给王爷揉一揉?” 说是揉。 却一副要将这花瓣揉碎、碾出花汁的力道。<

> 最后,服侍不佳的小王妃被岐王抬手拍了下屁股,似笑非笑地警告她,“再这般放肆,等会被罚可别哭。” …… 叶浮光给沈惊澜在线表演一个乖巧。 为她裁纸、研墨,陪她在军帐里安静地待了许久,直到沈惊澜从处理公务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才发现伺候人这般到位的居然是叶浮光。 她扬了下眉头:“从前怎么不见你——” 话到一半。 却倏然被她收了。 沈惊澜没舍得用王府的规矩去规束她的王妃,可叶浮光还是变成了这幅经过严苛规矩调教的模样,不是她,那究竟是谁做的呢?她的视线自然落下,借着烛光将小王妃手腕上已愈合、却留下很浅一圈痕迹的肌肤看去。 那会是什么伤呢? 她被人用锁铐禁锢过人身自由么? 还有,跟来伺候她的吉祥,为何如今也不见踪影? 这些一直盘桓在沈惊澜心头的问题,此刻又再次浮现。 她的脸色冷了很多,而且视线落下的位置久久没有挪开,叶浮光顺着她的动作才发现自己衣袖都落了下去,条件反射地遮了下,出声道,“已、已经好了,不疼的。” 沈惊澜眼睫动了动,眼帘掀起,比她所使的长枪和弓箭更锐利的眼瞳看着叶浮光:“吃了那么多苦,为何不让本王替你报仇?” 只要她愿意说自己被掳走时的那些事,若有描述出的相貌,沈惊澜甚至可以在全大宗的境内通缉这些胆大妄为、敢对皇室宗亲下手的逆贼。 叶浮光张了张唇。 她也想让苏挽秋付出一些代价的。 可是……那是女主角。 在原著里,作者就喜欢给男女主设定很多看似必死的绝路,然后再在危机时候让他们绝处逢生,他俩就像打不死的小强,凭她这个炮灰加上沈惊澜这个早该领便当的重要配角,就能一次摁死女主吗? 毕竟就连后期看似胜券在握,那么厉害的贵霜都—— 想到苏挽秋,叶浮光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还是沈惊澜看她状态不对劲,及时将她拉进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出声道,“都过去了,有本王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别怕。” 总之。 这其中有大衹人的手笔,或许小王妃也只是觉得被大衹人带走很耻辱,所以不愿吐露与之有关的任何事。 罢了,反正她也不会放过大衹人,不过是与他们新仇旧账一同算罢了。沈惊澜在心中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做下了决定。 叶浮光在她肩窝里,闻着她芬芳的山茶香,闭了闭眼睛,攥着她的衣角,在她环绕的温度里,很轻地出声:“王爷,妻主,别再丢下我,好不好?” - 沈惊澜抚着她的后背,哄了她很久,视线却往桌案上的信件上瞟去。 上面是一些亲卫和禁军在这段时间潜伏到应天府各个州县挖出来的事情,其中有些地方还流通一种跟大宗境内通用的钱币很像的□□,而且那□□铸造技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唯独外表是镀铜,内芯则是其他不值钱的金属,重量也与真币相当。 ……大宗建国至今,能征善战的武将要么跟先皇去了,要么被沈景明在这些年打压,或是在燕城之战里被降罪,这意味着开国时以军功封王侯的那些武将都已经没落,没几个能回到自己的封地。 那这究竟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发现了铜矿没有上报,私自开采铸就的□□? 水患、流民、瘟疫、□□。 应天府就像是养蛊的毒窝,水患就像是老天爷给气数未尽的大宗王朝提的醒,借着这一次天灾,让他们来挖掘其中掩藏的隐患。 她本来打算自己去找那个已经躲起来的江宁城知州。 可是叶浮光的祈求仍盘桓在耳边。 沈惊澜很轻地叹了一口气,终还是应许道,“好。” 话音才落。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怀中的人拉起,一种毛茸茸的感觉摩擦过手指。 “?” 沈惊澜垂眸去看,发现得了她应承的小孩已经高高兴兴地抬头,好似忘了刚才的阴影,甚至眼睛里都是得意。 而她右手的中指上,多了一簇绿色的毛茸茸,是用一支狗尾巴草编出来的兔子草戒,也不知道小孩什么时候悄悄折了帐篷角那簇张扬的野草,此刻上面两只圆绒绒的兔子长耳朵正在随她动作轻轻摇晃。 她眉梢动了下,问:“为何是兔子?” “兔子可爱呀。” 叶浮光想了想,又飞

快地在她无名指上再套了第二枚,这次是耳朵尖尖、圆着脸的小狗,“不喜欢的话,那这个呢?” 狗尾巴草上的绒毛好像顺着指尖的血脉,挠在她的心口。 沈惊澜抿着唇,看似在思考。 叶浮光抱着她的腰,用鼻尖蹭她的下颌,“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妻主怎么这么难哄啊?” 她故意出声道,“那送你个老婆行不行哇?” 先前没得到的解释,倒是在此刻有了答案。 沈惊澜眼尾晕开笑意,那抹浅色变做明艳的红,她盯着投怀送抱的人,唇角牵起,“谁是我老婆?” “是我!”叶浮光瞬间抢答,回答响亮,甚至还高高地举起了手。 烛光将帐篷映亮,也将岐王再次俯身的影子照得清清楚楚—— 她低头去亲吻她的小兔子,她的小狗,还有她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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