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光抬头看了看那个巧笑倩兮的花楼软美人,再看看就坐在她旁边的正牌老婆沈惊澜,感觉自己此刻好像那种上着班就被人造谣了一些黄色绯闻,而且很难自我辩解的无辜者。 她摇了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 沈惊澜淡然地抬手支着脑袋,对她的回答好似没有什么反应,等到叶浮光察觉气氛僵滞,本能地想扭头去看馄饨摊老板娘怎么还不给这桌上餐的时候,又听沈惊澜那冷淡的调子不紧不慢地响起: “不认识,人家怎么把你牙痕纹手臂上了?” 那种独特的红,一粒一粒,色泽鲜丽—— 是绝对不可能凭借狠劲留下这种漂亮伤疤的,必须是咬了点痕迹之后,将漂亮的色料扎进肌肤里,才能留出这种艳而不色的牙印。 叶浮光:“!” 她瞪圆了眼睛,没想到这个肉为主剧情的世界里,自己这种炮灰都能随机打开这么涩情的副本,而且即便如今她否定了跟这个什么棠儿的关系,保不准原主还在永安的其他地方留了情,到时候再跳出个拿着更离谱定情信物的人出来,她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小王妃张了张唇,有心想要解释什么,但实在很难开这个头。 该说什么? 我只是个无辜的穿越者,我跟原主没有什么关系,所以那些风流债都不与我相关? …… 那些思路翻滚许久,叶浮光感觉她和沈惊澜好像还没到这个地步,于是只能像个铁证还没甩到面前、嘴硬到底的死渣男一样,摇头,“不知道。” 沈惊澜面无表情地睨着她。 片刻后,仿佛很贴心地提供了建议,“哦?那就是我看错了?不如上去问问?” 而小王妃的回答如她所想,“不要了吧。” 她可怜兮兮地卖惨,“我还没用早膳,妻主。” 话音落下—— 老板娘终于姗姗救场,好像担心周围这些眼睛里都写着“打起来”的看戏食客会真的忍不住起哄,惹得这桌的贵人将她的小本生意给掀了,赶忙同面色看起来更善的叶浮光道: “来了来了!新鲜的小馄饨!” 叶浮光对老板娘道了声谢,抬手去拿桌上的筷筒,表情里没多少心虚,反而还有说不出的委屈,等发现楼上那人走了,窗户没关,里面的香粉味道飘出来,和着刚才落在她身上那些仿佛经过特别处理、留香明显的花瓣痕迹,让小馄饨的香味都变了调。 早餐从刚才的满怀期待,变成如今吃进嘴里的食不知味。 还好她实在饿了很久,于是将这碗馄饨囫囵吃完,然后就看着几乎没有动筷子的沈惊澜,出声问道,“吃不惯吗?那我们回府好不好?” 回府就不会再撞见这些莺莺燕燕,可以假装她们不存在了吗? 沈惊澜如此想着,可有可无地点头,起身先一步走向马车处。 - 半个时辰后。 ?本作者柒殇祭提醒您《穿成炮灰赘a后》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郁青从曲画那里听到了王爷和侧妃早上下朝时的故事,思索片刻,让人把先前调查叶浮光的那些信件拿出来,无声地敲响了摇光阁的大门,在沈惊澜的准许过后,踏入其中,将这些放到了她的桌上。 里面不光有从前叶浮光在江宁时候做的那些荒唐事,还有她跟着叶荣上永安之后,逛遍各处青楼,并且还在每个地方都固定留一朵解语花,给每个地坤都留下一种“你就是我唯一真爱、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错觉。 或许是她那张脸太具欺骗性,太纯良了,所以从江宁到永安,许多花楼里的可怜女子,都对她死心塌地,真的相信她爱的人只有自己。 甚至她与其他乾元是那样不同—— 每次给了钱,也不会做什么逞凶的事情,只点点曲,让她们侍奉着喝酒吃菜,最多也就是像今天看到的那样,在人家手臂上咬一口,问她们比起被乾元种露水印的疼痛如何,等人家含着泪笑着说不疼的时候,再看似玩笑地接一句。 “既然不疼,就一直留着吧,下回我来时,若是这牙印不在,我可要生气的。” 其实那些女子也不愿在身上留任何一个客人的印记。 可是比起被一个客人不断地种露水印、姻缘印之类让她们疼痛不已,甚至得不到任何怜惜的粗暴对待,牺牲一些变态客人,用这样一点小小的痕迹挽留一个阔绰又温柔的恩客,倒也不算亏。 沈惊澜就这样看着一个个详实的故事记录在她面前铺开,倘若这上面是永安或是大宗哪个门阀子弟的情史,她估计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就将这些翻过了。<

> 可是偏偏这故事里的人叫叶浮光。 是那个在她病时就盼着她醒来,为她做诸多努力,在她清醒后又对她百般呵护顺从、从没有拂逆过她,乖巧得总让她疼惜的叶浮光。 容貌如画的岐王坐在摇光阁的窗边,任窗外的光落进来,在桌上铺开浅浅的金色,而在那些金色里,记着最后的一封信。 里面是她和永安西城的一个小姑娘抱怨说的话。 “地坤就是地坤,怎么能揽那些大事呢?” “照我看,那岐王就是太爱逞强,才这样劳民伤财地打仗,最烦这种给人添麻烦又不自知的勋贵了,家境太好才由她这般任性吧?若我有那般家世,才不会像她这般丢人。” …… 沈惊澜感觉自己看面前的字又有些模糊。 并非是她情绪激动或是旁的缘故,她放下手中的信件,很平静地想,好像是那古怪的毛病又发作了。 种一次露水印,只能管用三天么? 她面无表情地想着,将这些信件给放下了,坐在摇光阁里,看着桌上的金光变得逐渐黯淡,犹如天色将晚,暮色四合,光芒一点点地在她的眼睛里消失了。 而郁青还等在她的桌边,像是在守着她的什么命令。 不过沈惊澜不会下什么指令,因为如今的她还 需要叶浮光的信香替自己压下这古怪的病症, ?()?, 出声道,“还有吗?” “启禀王爷,没有了。” “那便下去吧。” “是。” 而沈惊澜在那里坐了会儿,开始思考,平常那个在她面前比地坤都能哭,软得像一滩水的叶浮光,和这个在外面哄花楼女子得心应手、实际上贪婪无用又愚蠢的家伙,哪个才是真的呢? 她还没有想出答案,就听见摇光阁外面有人声。 是她那侧妃身边的婢女,应该是话多的如意,正在和郁青禀报什么,却被拦了下来,没让对方进来惊扰,不过婢女语气很着急。 “何事?”她出声问道。 不一会儿,郁青领着人进来了,两道脚步声都在她面前停下,随后,如意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王妃刚才在梅园喝醉了,哭闹得很厉害,差点伤着自己……可否,请王爷去看看?” 这很像是那些高门大院里的深闺人,为了引起家主的注意、重夺宠爱而闹出来的把戏。 - 实际上。 叶浮光只是回到梅园里一时郁闷,如意不知她们出门的那些龃龉,见她闷闷不乐,以为她是被自己太早闹醒塞进王爷马车里赶到不高兴。 想到先前她在太清楼里面点的青梅酒,以为她好这口,如意就立即提及王府的地窖里有不少好酒,尤其是去岁年初用梨花做的梨花酿,今年正好可以喝,问她要不要? 叶浮光毫不犹豫地应了。 区区这点古代的酒,嗤,还不一定有她在另一个世界吃的酒酿丸子度数高。 然而小废物给忘了—— 她穿过来的时候换了个身躯,所以在原本世界里不会被区区这点酒放倒的小废物,在这里就被几盏甜甜的梨花酿弄得晕头转向。 “太、太晕了……” 如意想扶她进屋的时候,她使劲摆手,坐在梅园门槛上呆呆地说,“这班,太难上了,我得回去读才行。” 吉祥也试着过来帮忙,谁知喝醉酒的王妃比过年的年猪都难按,不让她们扶,自己在园子里转,差点让满园子的树枝给划伤了脸。 于是只好让吉祥冷静淡定地“嗯嗯”哄着,如意赶紧去请沈惊澜。 …… 不多时。 梅园门口出现了那道明艳的身影,院里的侍者都哗啦啦跪了一地。 唯有叶浮光恍然不觉,抱着那个碗碟,在一株梅花树前发呆,令沈惊澜忽然想起,自己刚醒来的那天,她就是这样站在床边,被划伤了也一声不吭,仿佛挺能忍受委屈。 不过情报却显示,她曾经因为逛花楼的时候被手脚不麻利的小厮端盘子轻轻碰了下,就甩下银袋子,叫来花楼老鸨,让人狠狠拿鞭子抽那个不长眼的小厮,亲眼看着人被打到皮开肉绽才肯罢休。 可在她眼前这个,在她立规矩的那一天,会哭着给吉祥和如意求情。 沈惊澜抬手按了按脑袋, 方才离得远, 也不知道小废物是不是又弄伤了她的信腺, 那股淡然冷意条件反射循着她所在的方位而来,让她恍惚又能见到一点光。 而离这人越近,看得就越清楚。<

> 她离不开这道浮光。 这很讽刺。 她神色淡淡,让周围的人都退下,朝着院落里那个仍旧散发着凛冽信香的身影走过去,到了近前,那孤零零的小家伙才恍然注意到了人似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过了会儿又蓦地转头,“咦?是你啊。” 沈惊澜眯起眼睛,“是我。” 叶浮光登时露出个笑容,抱着那个碗碟,摩挲边缘:“太好了,老板,我要辞职!我裸辞!” “……?” 在面前这美人因她的话语生出一分疑惑的时候,叶浮光语重心长地叹气,“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都还没毕业,我论初稿也没过,你看咱们连三方协议都还没签,不成立正式的雇佣关系,要不你放我回去吧?” 她好像在认真劝她,“你之前生病,非常严重,好在这会儿人也醒了,不管遇到什么难题,以你本事肯定是能逢凶化吉的——” 沈惊澜听着她话语里诸多晦涩之词,面无表情打断道:“你想回哪里?叶府?江宁?” 在她跟前的人就立于梅花树下,面颊和脖颈都浮现酒意通红,像是一颗带着胭脂红痕的梅子。 然后这颗梅子对她神神秘秘地摇了摇脑袋,发出了连串的鸟语:“nnn,我回学校。” “你喜欢去学堂?”岐王扬了下眉头,想着那资料上倒是显示她早年极其讨厌读,一直不肯听从叶荣的安排,气走了好几个教先生之后,即便被家里下人压着去到学堂,也每天偷奸耍滑,迟到早退。 总之一看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然后面前的叶浮光认认真真地点头,“知识改变命运。” 顿了顿,她带着那一身梨花酿的香甜酒气,凑近沈惊澜,叹气道,“没办法,我毕竟无父无母,以后出了社会又不能拼爹拼资源,我只能靠自己,所以得好好读,你能懂吧?” “……” 很难懂。 沈惊澜想,她咒叶荣也就罢了,姜钰可是从小一直非常宠溺疼爱她,也是叶家唯一能将她管住的人,那信件里写着,自姜钰死后,叶浮光这个浑不吝的,可是为她母亲守足了孝的。 之后与叶荣的诸多纷争,都是因她母亲留下的嫁妆产业而起。 像个在野外失去了母兽就嗷嗷哭、不知所措的小兽。 想到这里,她眼中又露出点笑意,想着,其实这样咒父亲也不行,因为大宗朝最讲究伦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若是让其他人知晓她这般想法,哪怕当初没有入赘岐王府,这个小废物也是没办法走仕途的。 这种弹劾缘由,足以要了她的命。 - 两人鸡同鸭讲,气氛还算融洽。 倒也算是有皇帝指婚之后那股举案齐眉的味道了。 聊了会儿,叶浮光将面前的老板引以为知己,眉开眼笑地同她道,“我就知道,当初帮你是对的,你真的很善解人意,跟外面那些人编排的一点都不一样,大将军就是胸襟宽广。” 能陪着她一个想辞职的员工耐心聊天,是个好老板啊! 她这般说话,沈惊澜便想起那封信里的内容,漫不经心地提及,“编排?什么样的算编排?比如你如果是我,生在沈家,应该会比我做得更好?” 叶浮光小狗眼立即充满惊恐。 疯狂摆手。 “不不不我不行啊我连纸上谈兵都做不到!” “那你想做什么?” 小废物安静了会儿。 大约是因为酒醉上头实在严重,她想着想着给想忘了前提,光记得自己生在沈家,于是看了看沈惊澜那张漂亮得让人目眩神迷的面庞,半晌后用那甜酒香味的语气含糊着冒出一声: “……阿澜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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