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回了大理寺,拿云与问盏都十分狗腿地围上来,先是恭喜她得了皇上的赏赐,又好奇地问道,“大人,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王夫人的呢?”

他们全程参与,愣是看不出来,果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寒鸦与寒雁落后了两步,只能站在外围眼巴巴地看着何月,脑门上写满了与众人同样的疑问。

何月觉得多给他们讲解案情,对以后的办案有帮助,于是很耐心地道,“我们去乔府那一天,我就开始怀疑她了。”

拿云忍不住怪叫一声,“那么早?”

“嗯。”何月肯定了答案,接着道,“她当时跟我说,乔锦意出事当天用了午膳就睡下了,她睡醒后,有些不放心就过去看看,结果掀开帐幔就看到对方口鼻流血,怎么喊叫都没反应。”

拿云与问盏对视了一眼,“这话当时我们听见了,可是没听出什么问题啊?”

何月耐心解释道,“你们别忘了,乔锦意中的是砒霜。这种毒药非常霸气,只需要吃下一点就会毙命,且过程非常痛苦。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就死了?

乔锦意可是有两个贴身丫鬟在外间屋子守着,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听不到一点动静。除非是最后一个见她的人下了手,还堵住了她的嘴,按住了她的手脚,让她无法求救。”

几人都惊呆了。

问盏首先回过神来,他困难地咽了口唾沫,“大人,既然你当时就有此怀疑,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呢?”那不直接就能破案了吗?

何月拿起旁边桌子的卷宗拍了拍他的头,“我只是怀疑,没有其他证据支持,怎好就此下定论?当时我就十分纳闷,若真是王氏下的毒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来想去想不通,于是就只有往下查,万一真凶另有其人呢。”

几人齐齐点头,大人说的话就是有道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一样,断案如神,感觉再难再复杂的案子到了她手里头,总能迎刃而解。

宋云涉过来,看到她被围着,有些好笑地赶他们道,“你们没事干的话,就去帮着打扫房。”

四人瞬间做鸟兽散。

何月失笑,“他们好像很怕你?”

宋云涉假模假样地叹气,“没办法,我破案能力不行,就只能在其他上头下点功夫。这些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整日上窜下跳跟只猴子似的,就得给他们多安排一些静心宁神的活。”

何月给他搬了一张椅子,“有什么事吗?坐下说吧。站着你不嫌累得慌?”

宋云涉拉过椅子坐下,示意她也坐,然后道,“听说皇上赏了你百亩皇庄,你拿到地契了吗?”

何月挑了挑眉,有些讶异地望着他,“怎么了,你想买?”

皇庄好像不能卖吧?

宋云涉有些无语,“你说什么呢,我是好奇,好奇懂吗?有几处皇庄里头是有温泉的,据说里头的泉水温度比其他的要略高些,经常泡的话,有利于祛病,还能延年益寿。”

何月并不在意,“我运气应该没那么好。”不过她还是将地契拿出来展开一眼,结果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云涉不客气地拿过去一看,“你这……

还真的被我说中了,是有温泉的那几处之一。里头有两个泉眼呢,皇上对你真是好啊。”他都有点嫉妒了。

何月高兴了,她接赏赐时,真是没那么上心,可现在她觉得有这皇庄,以后祖父就可以时常到里头去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

宋云涉见她开心,于是问,“大理寺现在暂时没有别的大案,杂事我处理即可,你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这一旦破起案子来,就容易没日没夜的熬,你别熬坏了身子。”

何月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不太适应,还好这种关心只是一种长者对年轻人的宽容,她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何禀见她回府,异常高兴,他激动地拉着她的手道,“阿月,你真的太给祖父长脸了!”

这才短短一个上午,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将京城飞了一个遍。所有的人都在议论这桩案子,对何月的断案手法钦佩不已。

何月淡然一笑,“祖父,皇上赏了我一座皇庄,听说上头有温泉,你有空的时候去那边看看,好好玩一下。”

何禀欣慰不已,“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能享到阿月的福了。”

何月与祖父用了午膳,还陪着他喝了两杯小酒,扶着他去小憩了。这时青灯匆匆回来,手里还拿着几张纸,看到她眼睛就亮了,“小姐,你在府里啊,这是小的出去打听到的事情,都记下来了,你看看。”

“你速度怎的这般快?”

青灯解释道,“城中有一处黑市,可以在里头买消息,小的花了些银子,买了一些关于‘锋芒’组织的事。还有的,是跟其他人打听的,不过得到的信息还是不够多。”

何月接过几张写着密密麻麻的纸,“你辛苦了,先去用膳,再好好休息一下。明儿个继续出去打探,不过要注意安全。”

青灯应了声‘是’,就转身退出去,回了下人房所在的位置。

何月在院中的藤椅上坐下,开始翻开起青灯收集到的信息。看着看着,就感觉‘锋芒’这个组织非常奇怪。

奇怪的点并不是他们的人长得有多特别或是有多神秘,而是他们非常嚣张。他们在江湖上放出话来,定下每个职业每种人的价格。只要有银子,他们就去收割人头,不管对错,不分善恶。

哪怕是个救苦救难的大善人,他们杀起来眼也不会多余眨一眨。

不过他们却又定了一个规矩,就是只要被他们杀过一次还能逃出生天活下来的,他们不会再动手,给再多的银子也不行!

官府曾经派出大批衙役捕快到处搜索,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可只抓到了两三个小喽啰,对组织的事一问三不知的那种。

最后无奈之下,只得把人放了。寻思把这两三人当成诱饵,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这个组织的秘密落脚地,然而最终却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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