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子那叫包扎吗?人家好端端的手,包的比脑袋还大。高手都快晕了,硬撑着没倒。”
果然和常乐卿有关,江尚语挂心了。
女真是边城的敌人,他懒得管。常乐卿是自己的敌人,不管不行。
他施施然上前,打听道:“常乐卿身旁那位,是高手么?”
士兵们并不待见外来人,集体闭嘴,无人愿意解答。
江尚语笑吟吟地重复一遍。
有人爱理不理的说:“那人随便动动手,砸烂了一大块地,你说是不是高手?”
“自然是,谢谢这位好汉。”江尚语记恨他们的冷淡,面上仍是暖洋洋的,缓步走向常乐卿的木屋。
他有必要打探真相,原先就不放心大帅,听闻常乐卿身旁潜伏绝顶高手,更是怀疑大帅有所隐瞒。
陈雪或许会砍下我的头颅,送给容王邀功。
他不过是瑞王的爪牙,和容王没有仇怨,反而有并肩作战的美好回忆。我却毒死了容王的知己莫柯,即使万死,亦难消容王心头之恨。
不一样的。
容王恨我害
死莫柯,陈雪可以出卖我换取信任。
江尚语心头升起一阵恐惧,不自觉地握紧手中剑,这是他唯一信任的东西。
常乐卿身侧的高手,是不是专程对付我的?
江尚语怀揣忐忑,在客房附近转悠,不敢凑的太近。
林子里偶有士兵来往,窸窸窣窣的散步闲聊,一批来了又离去。
昨日的神秘美人,亦途经此处。美人在木屋外探头,鬼鬼祟祟观察屋内。
江尚语没有轻举妄动,屏息观察。美人看的差不多,转身离开,神色匆忙,没察觉暗中的江尚语。
她不好好完成大帅的任务,只是瞅屋内做什么?莫非常乐卿等人不在?
屋子安静非常,似乎空无一人。
江尚语正想明日再来,门悄然开了。
夕阳斜照,小屋低偏。
常乐卿剧毒发作,昏昏沉沉躺着流汗。
张宣蹑手蹑脚出门,回首望一眼房内,轻轻带上门栓。
他到屋旁取水桶,因双手包扎的过于夸张,整条胳膊伸入环扣,将水桶直接吊在胳膊肘处,摇摇晃晃前行。
他无法解毒,起码要多打点凉水,降一降常乐卿过高的体温。
潜伏附近的江尚语,见机而动,小心翼翼地尾随他。
张宣易容过,面貌平板,衣着粗糙,双手包扎的像一对猪头,脚步虚浮,活脱脱是干粗活的下人。可他途经之处,士兵纷纷肃然起敬,有的还低声唤一句:“高手。”
拜托,他哪里像高手了?明明步伐慵懒,神情稚嫩,好不好?
他走过人群,晃悠到小河附近,蹲下打水。
远处,有一人沿小河行来。
来人白衣磊落,随风舒卷,风姿卓越,远比张宣像隐士高人。优雅温柔如仙子的,除了江尚语还能有谁?
张宣装作不认识,笑了笑,擦肩而过。
江尚语问道:“怎么是你?”
这话不像对陌生人说的,他认出自己了么?
张宣摸摸脸颊,确认易容仍在,才道:“我是个下人,随常公子来军营的,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