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卿关心他,帮助他,却不亲近他。他不了解常乐卿,不了解他的过去、他的朋友、他此行的目的。
这样盲目的跟随,似乎真成了小跟班。虽说是心甘情愿的,张宣的眸中仍不禁有了忧伤。
周围众多士兵察觉到,也纷纷伤心欲绝:“前辈高人”表情微妙,该不是看上常小子了吧?难怪他肯当废物的下人了。老天不开眼,怎么没高人看上我们,来指点我们?
“走,去见大帅吧。”常乐卿走在前头,到了大帅的军帐外,旁若无人地钻入。
张宣没亲见过大帅,在帐篷外探头探脑半天,看不清状况,才学常乐卿掀帘子。他先前施力过度,牵动伤口,结疤的地方开裂,伤痕累累的手指过处,留下黑红色的血印子。
“伤没好又乱来,你倒不怕残废了。”常乐卿教育他,替他高举帐子。
张宣感激的笑了,眸中似有涓涓细流缓缓淌过。常乐卿对我是有所隐瞒,但关切也是真的。
进了帐篷,耳畔是风打厚重布块的砰砰声,对面是久闻大名的陈大帅——陈雪。
张宣头一次亲眼见到陈大帅,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雪面容秀,年轻时应是斯美男。他的人气太重,不像行军打仗的将领,倒像年长的读生。
“他是替身么?”张宣脱口而出。
陈雪的目光掠过张宣
,淡淡道:“我不是替身,你这番话是何意?”
常乐卿挡在张宣身前,笑道:“他不懂事,大帅不用计较吧?”
“我很纳闷,常将军你混的不错,怎么下人还是这般莽撞?”陈雪说话的调子很慢,听上去特别的傲慢自负。
“这位美大叔,说话好不客气。”张宣这次压低了喉咙,只说给常乐卿听。
“什么美大叔?”陈雪居然听见了,一脸雷到的样子,配合秀气的模样像在害羞。
如果他是女人,再年轻十几岁,肯定很讨大男人的喜爱。可惜弱只是表象,他是杀人无算的将领。
常乐卿脸色哗的一变,道:“大帅,他随口说说,你别在意。”
陈雪不言语,目光如电,冷冷凝视张宣。
“他是我带来的。说错的话,由我来承担。”常乐卿上前一步。
“常将军说笑了,我怎敢叫你做什么,最多罚你喝一杯。”陈雪笑得斯斯,细致倒了两杯酒,举起一杯,喝空后倒转酒杯,慢条斯理道,“我先干为敬了,将军也请吧。”
说完,他捻起另一杯酒,轻柔向前一推瓷杯,酒杯直直飞向常乐卿的面门。
他已知常乐卿内力已失,故意给对方难堪吧。
张宣心脏猛地一紧,来不及也没内力挡招。
常乐卿不慌不忙地笑笑,解开腰间的酒袋子,快步向后退,酒杯将至时身子一侧,让过了瓷杯的路线。
他是躲开了酒杯,可若是酒杯坠落,酒水洒一地,仍是很丢脸的。
“小心酒水。”张宣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常乐卿不慌不忙,倒退一步,恰巧站到帐篷的边缘。酒杯打在帐篷上,砰的一声,受力下翻,酒顺势泻下。
常乐卿好整以暇等候在此,酒袋子大开,酒水哗啦洒入袋中。
他不管蓄积大帅内劲的酒杯,任由它啪嗒落地,同时举起酒袋子,仰天咕噜咕噜大喝一口,笑道:“这混合了的酒,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借力打力,潇洒地喝到了酒,不仅不失面子,反倒是意气飞扬。
张宣瞧的双眼发直,觉得常乐卿更高大了,说不出的帅气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