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不是很待见卓嘉言,殷成化这时候看向她道,“要不要跟我换个位子?”如沐春风的脸上在只有见到她的时候才多了一分的认真。
不过到底还是被田然拒绝了,“不用了。”她也不是说讨厌卓嘉言,只是觉得他烦而已,只要他不像昨天那样啰嗦,她无所谓他坐在哪里。
只不过旁边听到这句话的卓嘉言就有些不乐意了,“我说你们两个说归说,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说?我也是要面子的。”开朗的声音可以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吐槽而已。
见到两个人不理自己,他也不感觉尴尬,而是继续催着田然讲昨天还没有讲完的故事。
听到这儿,殷成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什么故事?”
不待田然回答,他就把她大学的专业闲叨了出来,“她不是学历史的么?对古代那些化和历史都有所研究,昨天她讲的是有关大宋静安长公主的故事,不过只讲到一半就不讲了,你说这不是吊人胃口吗?”言词之中还有些遗憾。
不过既然昨天田然没有继续讲下去,今天自然也不会讲。以第三者的角度来讲自己过去的经历多多少少有些怪异。
然而她不想讲,其他人却不介意用这个话题开头,毕竟干坐在这里挺无聊的,而且大家都学过历史,也看过不少有关大宋的电视剧,几乎没有人没有听说过静安公主这个传奇人物。
“我听说那静安长公主是大宋第一美人,也不知道她多美才能让云国陛下为了她废弃整个后宫,终生未纳一妃。”要知道在三妻四妾的古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哪怕是现在,这样的人也很难找出来。
“只可惜她连一副画像都没留下。”至少现在的博物馆里是没有,至于那些从旧时期传承下来的家族里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想到这儿,潘灵珊眼中的遗憾之色更重了。
在她看来,那静安公主就跟小说里的万人迷照入了现实一样,要不是她自刎而死,后面究竟是什么结果还不知道呢。
跟原本历史中田然是自刎而死一样的是,哪怕是换了一个人,史里有关她的结局也没有改变分毫。
这个田然从来到这个世界时就知道了。而相比于原主附身的静安公主是心甘情愿自刎而死的,她更倾向于是被人胁迫的,为的就是成全她在后世的名声。
想到这儿,她猜不出这件事是他们三个人中哪一个人做的。
因为以她对微生星洲的了解,他这个人做事向来光风霁月,不会做这等阴暗之事,而吴昂更不用说了,哪怕那具身体里待的人不是她,他也不会让一个无辜的人为自己牺牲。
而秦玄田然倒不是说相信他,只是她知道他不舍得让她死,哪怕里面的人不是她,他也不会让那个躯壳死。所以原主为什么会死,这一直都是田然想不通的问题。
她可以被人杀死,跳城墙而死,但为什么偏偏跟田中毅所说的自己自刎而死是一样的死法?
在田然皱着眉头的时候,旁边,声音还在继续,几个人从她的容貌谈论到她的所作所为,其中,最为起劲的还是辛语,没看出来她还是大宋历史的一个忠实粉丝。
“按我说,以云国陛下对静安长公主的喜欢,哪怕攻下大宋,也不可能杀她的,最差的就是封她为妃。”
“而一个王朝的败落必然会伴随着一个王朝的兴起,大宋都那么腐朽了,有必要为了一个即将灭亡的国家殉国吗?她既然连死都不怕了,还不如先服软,伺机杀了那陛下呢。”在她看来,大宋亡都要亡了,为什么还要白白地搭上一条性命,但凡那静安公主有点求生意识,以她的美貌还怕活不下去?
更何况那静安公主也不是真正的皇室中人,如果她能当上皇后,生下个一男半女的,那云国的天下不照样是她田家的天下?
当然,这后半句话,辛语没敢当着直播设备说出来,毕竟这跟有人去你家入室抢劫,把你家钱全都偷走了,为了拿回那些钱,你不仅嫁了他,还替他生下一个孩子有什么区别?想也知道要是被那些观众听到会被骂一顿。
要知道,大家虽然对那静安公主以身殉国的做法褒贬不一,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千年来流传的几乎都是她的美名和气节。
真要以古人死后留名的想法来看的话,她也没白死。至少他们中高考必考的就是有关她的知识点。谁让大宋那个时代出了许多杰出的人物呢?一群人也只能从那些史记载中描绘出他们的容貌和风姿了。
不过季修齐却是不同的看法,“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皇室中就只有她和大宋皇帝两个人,天子都跑了,她身为唯一的公主,不可能也跑了,这是对天下人一个交代,对大宋的一个交代。”
“站在我们后世的角度不能理解,但是在她那个时代完全符合常理。如果当时她也跟着大宋皇帝一起跑了,如今留下来的就不是美名了,而是唾弃了。”
田然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一番话,看向他的眼里有些讶异,下一秒点头赞同了他的话。
“你说得对,诚如辛语所说,她当然可以活,只是站在她的立场,以身殉国是她唯一能做的。因为大宋的腐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即使杀了秦玄也没有用,那天下还是云国的天下。”
“于百姓而言,他们只不过换了个统治者而已,这个天下由云国来治理或许会过得比大宋时期更好。”
也正因为清楚这个事实,她才更加痛心自己的父兄是为了这样的一个王朝而战死。另一方面,她又为那些百姓庆幸秦玄是一个明君,在他的统治下,他们只会过得越来越好,所以,她真的恨他吗?未必吧。
她只是无力,对战乱的无力,对国家破败的无力,对统治者昏庸的无力。
恐怕他早已经预测到了大宋会有那么一天吧。这里的他,田然说的是微生星洲。她对他的来历了解得不多,只知道微生家族的嫡系子嗣历代都是大宋的国师,他们有着常人没有的能力。
若不是巧合,她也不会认识他。
想到这儿,田然记忆一下子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时她刚刚及笄,太后因为很喜爱她,所以专门请了国师在她的及笄礼上赐福。
即使到今天她都记忆尤深,银色的国师袍,俊美的五官清冷出尘,完全看不出已经年过七旬了。如果要她评价微生星洲,只能说四个字,举世无双。
他会的东西很多,占卜,预言,甚至不出国师府,就尽知天下事。哪怕田然认识了他几年了,也不知道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想到从佛山寺拿回来的笛子,她忍不住在想,他为什么要送自己这么一个笛子?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惊喜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唤醒,田然顺着潘灵珊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道日出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美丽了。
几个人在这里拍了几张照,其中,她也拍了两张,一张是集体合照,一张是她的个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