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破春晓,冬寒渐暖。
数以万计艘舟船热烘烘的环绕在岛周围,岛上人声鼎沸。像是许多时日没见过这样热闹景象,住在岛周边的渔民们纷纷探头看这些忙乱间上岸的修士,议论纷纷。
“哎!蓬莱开山门了,我头一回看这么多修士!”
“是嘛,山上的小师傅不也常来村里买鱼?”
“这哪能一样!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咱们蓬莱道祖飞升时立下的宗门门规:非天降大任之际,此间不可开山。”
“嚯!那现在可不得了,那这些外乡人来做什么?”
那黑壮汉子正要回答,一旁骤然插进个少年来。
少年温声问道,“劳驾,此处可是蓬莱仙岛?”
他生了一副月光拂面的模样,只是月白色衣袍一路风尘,沾染了许多尘土,他腰间挂着把破烂布条裹着的长剑,形容看上去有几分狼狈。
黑壮汉子甚少见过这样风光霁月似的公子,突然有些红了脸,只点点头,闷声说不出话来。
阮萳之温润一笑,两颊处微微陷下,似乎瘦弱的有些脱了像。他向渔民躬身行礼,渔民们这才看见他背上还驮着一女孩。
女孩同他有八分相像,眉心一点红痣,年岁看上去小了好些,看得出还没大长开。她伏在阮萳之背上,双眼紧闭,面色如纸,惨白的像夜里挂在天边的冷月。
阮萳之背着她,步子有些沉顿,仍是稳稳当当的走到了蓬莱山脚下。
他回头轻声说,“蔚蔚,我们到了。”
阮蔚此时用尽全身气力也没能挪动自己的一节小拇指。
不是,便宜哥哥你多说几句啊,到了是到哪了啊?
一路上坐船在海上摇的她都快睁眼骂娘了,只能感受到便宜哥哥从不离开她半步。十天啊,她在阮萳之身边足足躺了十天,这还是阮萳之同她说的第一句话。
脑子里的系统还在不断游说。
【看阮萳之这样辛苦,你就不心疼吗,就不想为他抚平眉头,就不想留下来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修真界吗?】
阮蔚噎住,“我倒是想看啊!”
她目前这具身体,虚弱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只能像一摊水似的软趴趴的伏在阮萳之身上。
系统也噎住,连忙解释。
【你中了阮家的毒,只要你按照剧情爬上蓬莱,拜师成功,引气入体就能接受灵气灌顶后,区区毒物不堪为惧。】
阮蔚精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翻着死鱼眼,“我说,我倒是想爬上去啊!”
系统默然,阮蔚脑海里响起了不断翻的音效。
【不对啊,怎么会呢,明明写的就是:阮蔚爬上蓬莱,成为了蓬莱仙宗第68代嫡传弟子。】
ai翻还给自己配音效。
阮蔚按捺住自己熊熊烧的吐槽之魂,严肃问道,“我真的……回不去了吗?”
翻音效骤然停住,系统稚嫩的童声响起。
【嗯,你回不去的,也不需要回去了。】
电子声音冰冷极了,好像打了道铁钉直戳进她心里。
阮蔚是个大学生。
在校园封禁期间,阮蔚身体不适,向辅导员请假去医院看病。辅导员毅然决然的驳回了阮蔚的请求,表示阮蔚这种铅球能扔八百米的神人不会有身体不好这种烦恼。
阮蔚气得半夜爬起床奉上八百字朋友圈小作怒骂。
气过了头,突发心悸,引得她家族遗传的心脏病发。
昏过去之后再想睁眼,就已经到了这个世界的阮蔚身上,睁也睁不开眼了。
在她每天不知天地昏暗、不知晨昏定省的时间里,她只能靠着耳际阮萳之的呼吸声、船舱内其他人的呼噜声和海浪簌簌的荡回声来判断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今早船靠岸,阮萳之将她背上,踏上这片土地时,阮蔚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也是系统将这世界的剧本讲给阮蔚听。
阮蔚越听越耳熟,这不就是她那初中的小表妹每天自娱自乐打在档里的撒狗血无脑修真虐恋吗?
这是一本集虐恋、复仇、救赎、升级流等各大热门元素为一体的乐子小说。
简而言之,怎么狗血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