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垚一听,登时奇道:“没去?什么意思?”
那小厮道:“我们跟着段老板的马车到了吹雪台,却没见到人从马车上下来,一看才知,里面竟然是空的。我们察觉不对,便沿路折回去找,打听到段老板换了另一辆马车,往城外去了!”
“城外?”方垚眉头紧皱,心里疑惑,段小双既然答应了他要拿到香料配方,不去吹雪台,去城外做什么?
难道段小双还有事瞒着他?
方垚心惊肉跳,立刻便问:“横刀镖队几时出发的?”
身边有人答:“两个时辰前。”
“车上运的是什么?”
“偷偷验过了,确实是药材。”
方垚冷笑一声:“真亦假时假亦真,一点破药材,就将横刀镖队调离我身边,段小双,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他大手一挥,说道:“飞鹰传给疤老二,看好出城的那几条路,务必将人拦下来,死活不论。”
“是。”身侧人领了命令转身离去,不多时,一只灰褐色的苍鹰出现在低空,盘旋两圈后便迅速飞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垚满脸怒气,又推开门,想也不想便将李阐踹了一脚。
李阐刚刚已将那些话听得清楚,挨了一脚,趴在地上欲哭无泪,辩解道:“我真的不知道!”
方垚冷眼看着他,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有半句虚言,我保证你爹娘明早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的尸体!”
“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阐求饶道。
方垚:“我问你,段小双最近有什么异样?”
李阐面如土色,嘴唇颤抖:“这……他,他……”感受到来自方垚的眼神压迫,他鬓角出汗,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一日他前往段小双住的旧院子时,段小双病恹恹的倚在椅子里,唇角和脖子都有明显的痕迹。
在长久的思维灌输里,段小双和他那妓子出身的娘亲生的一样貌美,虽然被告诫离他远点,但是出于少年心性,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
当段小双将李明竹踹下台阶,注意到了他,便抬头对他一笑,李阐浑身一颤,好似见到了布满漂亮花纹的毒蛇朝他吐信子。
段小双锋利、尖锐,像一把断掉后又复原的刀,裂痕犹在,却丝毫不影响旁人夸一句好刀。这把刀没有任何羁绊,也不需要。
那是谁能带给段小双那样的伤痕,他看着无情无欲,既不寻花问柳,身边也没有一个体己的女人。
也兴许是一个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阐当时虽然好奇,又有求于段小双,只能将千丝万缕的猜测埋进心里,如今被方垚逼问,便一股脑地全部倒了出来。
方垚却神情凝重,他也想到了昨日饮酒时,段小双手腕乌青未消,只是段小双自己不在意,他自然而然没有多问,现在想来,疑点重重。
木达勒尤其喜爱漂亮纤细的少年少女,十三四岁最好,因为他觉得这个年纪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身心都是最为纯净的。
段小双年纪虽不符合,但看在那张脸的份上,木达勒也不会拒绝。
方垚来回踱步,嘴角向两遍耷拉,语气森然:“原来如此。”
思绪回转之间,方垚已经认定段小双早已和木达勒暗通款曲,所以才敢那么笃定能拿到香料配方。
木达勒当年既然能给段月儿留下述香记的原稿,说明这二人关系匪浅。方垚一介粗人,都知道籍的原稿必然凝聚了着作者多年心血,段小双狐狸成精,不可能不知道,却瞒着他,将原稿压在手上,要拿捏什么把柄?
今晚他不去吹雪台,又想去哪儿?
方垚拳头握紧,心想,下贱的东西,和你称兄道弟两句,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他转头吩咐道:“派两个人守着斋岳赌坊,我就不信,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他不信段小双有这个气魄能抛下处心积虑得来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小双确实舍不得。
和方垚猜测的不一样,段小双没有出城,而是进了吹雪台,以另一种方式。
但是他确实要给方垚造成这样一个错觉。
他和三桃沟通好,半路跳下马车,和提前买通的侍从互换衣服,摇身一变,成了身穿波斯服饰的俊美少年,堂而皇之地进了吹雪台。
波斯服饰以黄红为主,段小双鲜少穿这样的亮眼的颜色,衬得肤色雪白。衣襟是交领,襟边绣着一串亮片,肩袖是薄纱,布料顺滑,不用摸都知道是极好的料子,腰间束着宽带,上面绣着古朴的花纹,再往下是形制特殊的裤子,又宽又大长,却在脚踝处收紧,赤着脚,整个人看起来很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