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叨扰了!”
萧炎安顿好商队才回来,本也打算去找她,可巧碰见她正好从院里出来,于是赶忙上前行了一礼
“去房吧!”
褪去青涩的少年模样,萧炎眉宇间多了几分商人特有的狡黠,看来这几年他那小叔没少教东西
翊阳的房很大,里面却没有想象中丰富,反而萧瑟的很,桌后的两排架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本,反倒一旁的博物架上摆了不少玉器古玩
“长公主是否也认为背后之人的目的在慕容家?”
见她在茶案旁坐定,萧炎也不再拘礼,径直坐到了对面,反客为主的斟起了茶水
“难道不是?”
接过他递来的茶,翊阳浅喝了一口,眼里荡开一丝疑惑
萧炎见状微愣,按小叔所说,公主应该早就猜到其中缘由,如今又为何要跟自己装傻呢?
“萧家富可敌国,却非皇商;除却盐铜,铁外所有行当都有涉及,每年单是上交的税都是东洲盐矿产值的数倍之多;萧家庞大的产业是另一种王朝,和东洲皇位的更迭一样,我们也会有掌门人的争夺,但我们没有传位诏可用”
“小叔早有卸任的打算,如今四方夺权已初见端倪,而我们家和小叔最为亲近,自然而然成了别人眼中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萧炎一本正经的解释,翊阳却似笑非笑的打断了他的话“这就是你小叔给你找的出路?”
“不,是小叔给萧家找的出路。独木难支,树大招风;萧家继续下去只有两条路,要么在内斗中耗尽家底,要么被重权打压倾覆;可无论那种,都不是我们想要的”
“萧家没有第二个萧祁,东洲也不会有第二沐翊阳,所以这是萧家唯一的机会”
“商不从仕,但皇商除外”
扣上手里的茶杯,翊阳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这个萧祁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样的谋划;慕容家还是自己
表明了自己的目的,萧炎就直接离开;事关重大,公主不可能立马给出答案;就如小叔所言:她这样身份的人,不是他们能拿捏得住的
初夏的风还带着春的凉意,肆意的吹着院里那棵万年青,翊阳倚在窗台上出神;秋闱在即,百官均忙碌得很,她若想做什么现在的确是个好机会;但沉寂一年,她又为何突然动作起来,是料定自己不会动手还是她有必胜的把握…而安阳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就是端午”
首支龙舟已经抵达终点,敲响了铜锣,四周顿时一片欢呼雀跃,高台上的人也被气氛所渲染,眼角带上了几分笑意
安乐望着那微弯的眉眼,回忆起了两人第一次并不愉快的见面;恍若隔世却又好似昨天
“都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变得这么伤春悲秋;听月华说母子连心,你这般多愁可是会影响平安的”
将视线从那处收回,翊阳眼角的笑意未散,看的安乐有些晃眼;思绪又回到了当初三人作伴同游京城的时候,那时候的翊阳虽然呆,可会笑、会闹甚至会耍小心思…
“端午后比武会考陆续开始,我会比较忙,你若觉得闷就让月华来府上,不要自己出去;城卫军统领人选未定,不一定靠得住”
“天子脚下,他们竟是这般大胆了吗?”
“秋闱外来人多,难免有漏网之鱼;总之小心些更好”
“说到秋闱,那个孔十安到底是什么人,他和了无、”
“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容貌有些许相似而已”
看出安乐眼里的急切,翊阳觉得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会考在即,她不希望孔十安在此之前受到任何影响
“安乐,于我而言凌驾于情感之上的东西太多;所以留下他和了无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我和了无也不会有任何关系。过往那些不过是哄你的玩笑话,我是一国之长公主,犯不着为了一个和尚身败名裂”
“翊阳~”
直到翊阳的话说完,安乐才稍显迟钝的反应过来如今眼前的人已经是长公主了
“长公主殿下,可算找您了”
“郡主金安”
自台阶而来的公公一身暗紫色衣裳已经表明了身份;他虽神色匆忙,看见安乐后还是一脸笑意的行了一礼,随即才朝着一旁的翊阳道“皇上有要事寻长公主商议,还请公主随奴才即刻进宫”
安乐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翊阳,今日端午,但早朝没停;翊阳是下完朝就直接过来的,遂一身朝服都还未换,本以为两人能好好叙叙,可才多久,竟是又被传走了
红色朝服和金色朝冠在烈日映照下有些刺眼,她的步态一向稳重,此刻相互作用下那与身俱来的气质被无限放大,有些人自出生就注定称王。可那又怎样,无论她走到哪个位置,她还是翊阳,是自己所认识的翊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