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折磨你,因为你是无辜的!我就问你,是不是庞爱蒙害死了我娘?”白沐雪突然提高了嗓门,吓了她一跳。
卢朝阳拔出剑,然后放到她脖子上说:“不想死就老实招了!”
碧莺哆哆嗦嗦说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因为二少奶奶早就不相信我了,她干什么事都瞒着我!小姐我不敢瞒你,在这府里我连根草都不如!”
“昨天晚上庞爱蒙有没有异常?她夜里有没有出去?你在她卧室外面伺候,总得知道吧!”
碧莺想了想说:“昨天晚上她没让我睡房里,而是打发我到厢房去睡,我就觉得奇怪。半夜里听到嘎吱开门声,心想二少奶奶一个人在屋里,怎么会开门呢?我当时也睡得迷迷糊糊,心想她肯定去茅房大便了吧!要是小便,房间有尿壶,根本不用出去的!”
“也就是说,你能确定她晚上起来了!”
“虽然不敢说十足把握,但我一向睡得浅,那嘎吱开门声还是听见了的!人嘛,就算半睡半醒,也能知道个大概,何况我昨晚被撵出来睡,心里还憋屈!二小姐,我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好端端被二少奶奶给撵出来,我肯定要胡思乱想啊!所以,昨晚根本没睡好,也就听见外面微小的动静了!”碧莺两手放在腿上,她跪得板板正正地说。
白沐雪微微颔首,觉得她没有撒谎,于是对卢朝阳说:“你带着碧莺去庞爱蒙卧室里搜查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卢朝阳说声是,便和碧莺去搜查了。
他们翻箱倒柜,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些布条棉花。卢朝阳忙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白沐雪细细看了,韩子霄将堵塞门窗的布条棉花拿来对照,果然是一样的。
“这是玉色绢布,乃是上等布匹,二哥的襕衫就是这样的!”韩子霄说。
“不会是二哥做的,肯定是她了!毕竟二哥的衣服平日里都是她掌管的,所用布料也是她做主定制!”白沐雪手里拿着布匹,恨得咬牙切齿。
韩子霄也赞同这个观点,肯定是庞爱蒙无疑了。
白沐雪站起来怒道:“把她追回来我要质问,将她千刀万剐!”
韩子霄忙说:“不行,庞爱蒙虽然被休了,可她父亲庞兆欢依然势力强大。仅凭这些布条不足以定罪,否则会惹来麻烦的!”
“她父亲一个罢官的知县,有什么好怕的?”白沐雪觉得韩子霄太小心了。
韩子霄说:“官场上一向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知道谁背后有什么后台!我们省的提督学政胡渐是庞兆欢的好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不能小看了庞兆欢的势力!”
“难道我就不报仇了吗?”白沐雪垂泪看着窗外。
韩子霄挥手将屋内的人屏退,走过来低声说:“我早就想好了,我告诉你我的计谋!”
白沐雪凑了过来,扭着身子站在他胸膛前,对方把嘴放在她耳边,让她感觉有热浪喷来。
“吕天溢乃是流放之人,如今太子一党好像得到风声了,暗中派人调查他离开牢营的事,然后以此为把柄弄死他!我想好了,派人假扮白莲教的人杀了庞兆欢全家,然后让朝廷发兵征讨!修远州都是山区,朝廷大军不熟悉地形,如果征讨必然失败,然后我让于双喜向皇上提议赦免吕天溢,恢复他大将军一职,这样我也有了立功的机会了!”韩子霄高兴地说。
白沐雪眉头紧皱,看着他俊朗风清的样子问:“能行吗?”
“能行的!吕天溢乃当朝名将,他本来就是被太子党和端王党陷害的。朝廷讨伐白莲教失败,只有起用他才能平乱,皇上一定会答应的!岂不闻‘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吕天溢这样的名将,只有战争时才能得到朝廷重用,这也是救他的唯一机会!”
白沐雪也觉得这是好计,既可以暗中报了自己母亲的仇,还能引发战争挽救吕天溢的性命,可谓一石二鸟。
“你真是聪明,怎么想起这个计谋的?”
“我也是想了许久才想起来!”
白沐雪同意了,帮他整了整衣服,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他慢慢将嘴凑了过来,想吻她,白沐雪忙害羞地用玉手捂住他的嘴,然后出门去了。
庞爱蒙回到家里,向她爹庞兆欢一顿哭诉,闭口不提她害死郭姨娘的事。
庞兆欢听了大怒,他背着手眯着眼道:“白家人欺我太甚!我虽然罢官了,可省城、京师还有我的朋友,我早晚有起复的一天!等我重回官场,我一定将白家人都收拾了,女儿你且在家好生修养,为父替你出这口恶气!”
庞爱蒙大喜,呆在家里好吃好喝的,她爹贪污来的银子也够她挥霍的了。
没多久,在一个月亮皎洁的夜晚,一群人穿着白色衣服,头戴毗卢帽,手里拿着火把和刀剑慢慢靠近庞家。
突然号角声响起,这些人猛攻庞家宅院。他们撞开大门,直接冲入进去。一时间火光冲天,每个人脸上都涂抹的五颜六色。他们嘴里叫着:“白莲净土,救苦救难!杀尽妖魔,铲除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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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家的人都惊醒了,庞兆欢匆忙穿了鞋看着外面,他惊叫道:“白莲教,他们怎么到这里了?”
庞爱蒙也从床上爬起来,从二楼阁楼上往下看。只见很多人呼啸着,他们手中有拿火把的,有拿粗香的,每个人都神神叨叨地喊着口号。
她吓得赶忙钻入床底下,外面的人已经冲入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