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叶知语因为熬夜,头发很少,没想到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头发乌黑黛亮,浓密且茂盛。
所以她平日最烦的就是绞干头发,如今有人帮忙,自然是最好不过。
接连换了十几条帕子,总算擦干了头发,喜翠是个手巧的,不一会儿就给她梳了个流云髻,对着铜镜问,“叶大夫脸色些许差,奴婢给你上点妆。”
“等一下!”叶知语没等她上手给自己抹粉,自己便开口叫停,她实在是不敢用古人含铅的脂粉。
喜翠匆忙解释道,“叶大夫莫要见怪,今日去见老夫人,总要打扮一番,不然老夫人就要责怪奴婢伺候不周了。”
说的也不错,上辈子就总听别人说,化妆见人是对别人最基本的尊重。
叶知语笑笑,“我习惯自己来,不麻烦喜翠姐姐了。”
古代是铜镜,照人不是很清楚,遂从空间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其实叶知语不是很会化妆,但是看到自己眼下的黑眼圈还是大吃一惊。
怪不得喜翠要一个劲执着的给她上妆,这太吓人了。
急忙拿出遮瑕膏匆匆涂了一下,叶知语皮肤底子不错,简单的扑了一层散粉就算结束了。
再一看,气色终究还是差了点,于是拿出口红先是涂了一下嘴,又用手指沾了一点,在指腹化开,淡淡的铺在脸颊上,可算是能见人了。
喜翠站在一边睁大眼睛,看着叶知语拿出的一个个盒子样的东西,很是惊讶,“叶大夫这些脂粉,倒是自然清透,胭脂的颜色也很好看,不知是哪家脂粉铺子买的?”
叶知语淡定的收起来,面不改色的说,“我自己做的,采自山林鲜花晨露所制,因为我是大夫嘛。”
“那这块光洁闪亮之物又是什么?”
叶知语晃了晃镜子,喜翠从镜子中赫然看到自己清晰的面容,嘴巴惊讶的张的圆圆的。
“这是在山中采药发现的一块水晶石,我看着好看,便打磨了一番,背面涂上水银,便可把人照的清楚无比。”
反正胡说八道,叶知语已经信手拈来了。
等到妆面解决了,喜翠从托盘拿来的是一件素白长裙,虽是简单,布料却暗藏玄机,风一吹动,裙摆处阵阵流光,这料子应该是不便宜的。
喜翠道,“世子爷说,见叶大夫来时穿着素雅,料定您一定不喜浮夸,今日一大早,差人去了街上成衣铺子给买回来的。”
“大房没有女眷,所以没有备女衣,世子爷让奴婢转告,让叶大夫多多包涵。”
叶知语心下觉得暖暖的,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家人一切事宜都是自己包办解决的,头一次感受到别人的细心。
高高兴兴的穿戴整齐,喜翠还贴心的给她发髻上带了一个素钗,就准备着出门去觐见老夫人。
镇国公醒来的消息,在今日凌晨时分,便已传入各方势力的耳中,叶知语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的行为,竟然影响到了朝堂政局。
她也想不到,今日天刚刚亮,姜辛玦就已经听召入宫,在皇帝早朝之前汇报了镇国公的情况。
大晟国的皇帝子桑冥之端坐在御房,听着姜辛玦带来的消息面色阴沉,“你是说,一个女神医昨晚一人救醒了你父亲?”
“回陛下,确实如此!”
姜辛玦恭敬的跪在下首,面不改色的回答。
本来冥帝听到御医们回来的汇报,七分不信,这才急召姜辛玦入宫回话,但是听到明确的肯定,明显有些坐立不安。
他心里清楚,镇国公此次意外,必然是被人暗算,如果镇国公死了,大晟必然少了一位将才。
但是姜府一门出三武将,手握大晟大半兵权,军中威望极高,那个君王不害怕臣子功高盖主,如果镇国公就此故去,好多事情,可以重头来看。
如今这一醒,朝堂又是一步难走的棋。
心里想着,脸上的神色也缓了缓,“你父亲是个好将军,这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是我大晟的福气。”
姜辛玦低头听着,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回,“托陛下的福,父亲转危为安,日后还是要为大晟镇守国土,万死不辞。”
“好,你也是个忠心的,朕让你前来,就是关心一下镇国公的伤势,如今确实好起来,朕也就放心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
等姜辛玦一走,冥帝却直接砸了一个砚台,掌事太监孙公公连忙上前跪下,“陛下息怒,不要伤着龙体~”
“你说说他什么意思?日后还要为大晟镇守国土?怎么!我堂堂大晟人才辈出,离了他们姜家就保不住了?真是越来越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
孙公公察言观色,立马起身搀着暴怒的冥帝,“陛下切莫为此事忧心,据说,镇国公左腿被马蹄踩碎了,他们请来的神医,固然侥幸救了他一命,那腿上的伤,也是没法恢复如初了,奴才听太医说了,当时镇国公醒了,腿可是没有知觉的。”
听到这里,冥帝才神色舒展,“算他命大,如今姜府世子从不从武,姜黔山不死没关系,晾他们也翻不起风浪,总有一天,朕要把姜家的军权收归在手!”
姜辛玦匆匆回府后,便一直在房待着没有出来,吩咐下人不许靠近,谁都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其实,按道理,做为大夫,叶知语要先去看病人的,怎奈老夫人已经早早的在正厅等候,叶知语哪敢让老人家久等,最快的速度前去拜见。
而且国公爷根据昨晚的情况,应该没什么紧急的事情,要不然早就有人来找她了。
来到正厅,一进屋就看见乌泱泱好多人,大概是国公府二房三房都在这里了,她不敢乱瞟,想着路上喜翠交代的规矩,一进屋子,直接朝着主坐上的老夫人跪下行礼。
穿越到这个时代,就要有这个时代的觉悟,自己是草民,哪怕见到县官都是要下跪的,之前见赵县令没有下跪,全凭子桑玄的缘故,如今腿再直,今天也要跪。
上座的老夫人连忙示意喜翠扶起叶知语,“叶神医,你是我们府的恩人,哪能行此大礼,快入座。”
叶知语顺着台阶就下,自然的坐在一旁椅子上。
老夫人开口,“叶神医不必拘谨,我们是武将之家,没那么多的规矩,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叶知语听罢,缓缓扬起小脸,只见老夫人神情一滞,“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