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二小姐。”
抚琴的蒙面女子双掌一按将琴弦的余音抚平,她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祁容玉秀手一翻,开口道:“梅大人见过我?”
梅应雪摇摇头,“不曾。”
祁容玉问道:“梅大人是个聪明人,能猜到我的身份我也并不意外,但是你是如何知道我这位弟弟不是祁屏玉?”
“祁屏玉”站起来收了剑,自觉地走到祁容玉身后,微微低头,喊了一声:“姐姐。”
他身量高,双肩很宽,而祁容玉在女子中已算高挑,在他面前仍显得娇小。他在她背后站着,身形完全将她笼罩。
祁容玉穿着红衫,她抬起头,赫然是一双桃花笑眼。
梅应雪道:“传闻祁屏玉性格不羁,唯一能管教他的就只有祁容玉,二人虽不是同胞姐弟,但关系最为亲密。祁屏玉和自己的几位兄长不睦已久,对于祁玉的失踪,他只会冷眼旁观,能说动他出面的只有他的二姐了。”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琴声也没有停止,我仔细听了听,琴曲的节奏和音调似乎在向祁屏玉传达某些消息。一开始我并不能确定,但是我发现他每说完一句话总会停顿一会,像是在等些什么。所以……”
“所以,你特意表现出对琴声的关注来试探他?”祁容玉一撩衣摆坐下,自然地翘起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梅应雪点点头,没有否认,“他其实装得很好,眼神没有偏移,但是我能够感受到他很不高兴。”
祁容玉撑着下巴,扭过头去问:“叫你祁三公子就这么生气啊?”
还未等到回答,她已经收回目光,面向梅应雪,道:“这位确实不是祁三,是我另一位弟弟,祁泽。”
祁泽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回答了她前一个问题,“他那副贱样,我模仿不来。”
“弟弟们顽劣,梅大人见笑了。”祁容玉笑盈盈地道,“如今银钩城事务繁多,我实在脱不开身管教,一时不察,就出了大乱子。今日邀梅大人于菱花村一叙,一是为了我大哥失踪之事,二则是希望能解开银钩城和大沂之间的误会。”
祁容玉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镝玉公子十分信任她,将管理银钩城的权力交到了她的手中。这一点梅应雪没有怀疑,祁容玉在镝玉公子的一众儿女中也是佼佼者,心生七窍,八面玲珑,更有传言说下一任的镝玉公子非其莫属。
她今日出面,代表的就是银钩十九城的立场。
那为何要以祁屏玉的名义邀约?
祁泽的伪装说不上毫无破绽,但在梅应雪看来,她自己却并没有认真隐藏自己的身份,她的琴声从头到尾都没有低调,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幕后之音指点祁泽。
所以在他初听琴声时便觉得怪异,又极快地反应过来,猜到了她的身份并不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何必多此一举,梅应雪疑惑一瞬,在看到祁容玉眼底的笑意时心中豁然开朗。
梅应雪略一思索,便顺水推舟地应道:“那是自然,有祁二小姐的承诺,我也会尽力配合。”
“是么。”祁容玉忽然话锋一转,道,“我还有一事想和梅大人细说。”
“请讲。”这在梅应雪的意料之中,他淡声应了,反倒令祁容玉多看了他一眼。
祁容玉说道:“九弟,我和梅大人另有要事相商,你去准备车马,待会亲自送梅大人回去。”
祁泽没有发问,他点点头,带着人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院里只剩下梅应雪和祁容玉两人。
祁容玉默不作声地垂下眼,开口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
梅应雪眉头紧蹙,显然没有预料到,下意识道:“什么?”
祁泽关上门,背过身,脸色一沉,磨了磨后槽牙。
他安排好马车在回来时,梅应雪已在门外等候,见他来了,梅应雪对他颔首一笑,“九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泽动作一顿,道:“梅大人,马车已备好了,请。”
梅应雪道:“多谢。”
祁泽没再回应,他走进院子里,再次合上门,祁容玉正大喇喇地靠着桌子,还支着一条腿,上身后仰,直接拎着小酒壶往嘴里灌酒。
祁泽伸手要夺酒壶,被祁容玉轻轻挡了回去。
他只好道:“二姐,你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