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孩子,太后的脸拉下来。
“孩子不能带走,皇家血脉不可外流,若是个男孩,那便是皇帝的长孙,长孙怎可流落在外?”
柯依卿脸上的讨好慢慢消失不见,果然,太后还是不愿意放她出宫。
“好孩子,你如今身子不好,哀家就不多打扰你了,好好歇着吧。”
说着太后为她掖了掖被角,才起身离开。
“太后慢走。”
太后走了,赵嬷嬷却还留下,她劝了两句。
“夫人呐,如今您在深宫里万事都要依仗太后,何必这般……”
何必这般顶撞太后?
她扯起苍白的唇角,“嬷嬷,若是您也有孩子,您会愿意将孩子留在深宫里长大么?”
赵嬷嬷闻言一怔,无情最是帝王家,凡是长了心肝的父母,谁会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老奴、老奴一身无儿无女,夫人就别说笑了。”
“你就当我在说笑吧。”
她脸上浮现出悲切的神色来,其实刚刚太后未必不知晓她的用意,只是如今还需要她好好养胎给她生个曾孙,所以才这么顺着她。
“嬷嬷,命妇还有一事请教。”
“夫人请讲。”
“为何太后娘娘认定了,我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男孩?”
“这……”赵嬷嬷有些犹豫。
柯依卿佯装不经意地笑笑,“那时命妇也问了大夫,但没一个给了准话,看来还是宫里的太医医术更高明。”
原来是她自己也好奇胎儿的性别,赵嬷嬷放下心来,左右这人就在宫里养着,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夫人有所不知,太医也没给准话,这是慧远大师说的。”
“慧远大师?是那个得道高僧么?”
“是啊,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也真是有福气!”
榻上的病美人闻言也是喜上眉梢,瞧着气色都好了不少,“那便借嬷嬷吉言了。”
赵嬷嬷又说了几句吉祥讨喜的话,还在别院叮嘱宫女太监了一番,之后才走。
居然是慧远!
柯依卿恨得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她就说,太后此前并不那么关心她肚里的胎儿,甚至有人多次想害她都没有出手帮助。
原来是慧远,一定是他进宫同皇帝太后说了些什么,否则太后怎会执意要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夏荷,夏荷……”愤怒之下,她嗓子沙哑地令人震惊。
“夫人,夫人奴婢在这儿。”
“扶我起来。”
“夫人身子还没好全,太医嘱咐还是要卧床歇着。”
她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今天是什么日子?”
“夫人睡糊涂了?今日是正月十九。”
正月十九?她有些恍惚,上次燕铭想带她出宫,不过是正月初五,如今居然已经过了一旬还多?
夏荷也反应过来,是啊,她家夫人已经睡了这么久,确实该起来走动走动,不然人都要躺废了。
“我想起来绣绣肚兜。”
“哎。”
见人有精神,夏荷心里也高兴,她连忙将之前绣了一半的肚兜递给柯依卿。
“夫人的孩子一出生,便能穿上夫人亲手绣的肚兜,真是好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