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只细瘦的腕子上被割开,蛊虫们疯狂蠕动着,谢黎小心地将她扶起来,施针护住她的心脉。
最艰难的一关才刚刚开始,柯依卿颤抖着,泪流满面也不敢大声哭。
尖刀将红艳艳的伤口划开更多,黑黢黢的蛊虫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蜂拥向血肉里钻去。
“啊啊啊啊啊!”
谢黎不忍去看,但还是强迫自己去看,她必须一丝不苟,确保柯依卿没有半分差错。
“实在太痛就咬着我的手吧,也能好受些。”
抚摸着她汗湿的头发,谢黎也簌簌地哭。
柯依卿艰难地瞥开脸,惨白的唇间溢出鲜红的血来。
“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了。”
终于,这蠕动着的蛊虫在心脉附近停下不动了,腕子上流出的血也慢慢变回正常颜色。
谢黎长舒一口气,又将之前收集的黑血放回腕子上的伤口处,离得近的几个蛊虫蠕动着,沿着原路返回。
柯依卿咬着舌尖,这才没让自己疼昏过去。
“遭了,第一批进去的已经吃饱喝足,这些黑血对它们毫无吸引力了。”
谢黎看着怀里的人,也知道此时没办法在拖下去了,她拿回娟布塞进柯依卿嘴中,又将尖刀在沸水里洗净,沉了口气,便一一
挑破她的皮肤,将那些蛊虫从她心脉附近生生挖出来。
蛊虫受惊过度,吐出许多黑血。
柯依卿疼得发抖,腿脚也在无力地蹬着。
终于,结束了。
玉锦本就在外面焦急地等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凄惨叫声,这更是像把她架在火上炙烤一般,她忧心忡忡,只能来回走动缓解心中焦虑。
连之前坐堂的老头都看不下去了,劝道:“我祖祖在里面亲自看护,最差不过是失败了,不可能叫你家夫人死了的。”
“呸呸呸!”玉锦急红了眼,“你这老头,不准咒我家夫人!”
“是是是,你家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老头也捋捋胡子,心里面其实也拿不定,毕竟那夫人瞧着实在太柔弱了。
两人在外就这样等了好半天,终于等来了里面的消息。
谢黎满身是血的出来,“她没什么大碍,今天先暂时歇在咱们这里吧。”
玉锦点头,得到许可之后便不管不顾地冲进去,一见那血人一样的柯依卿便痛哭失声。
那两条白嫩如藕的玉臂此时青青紫紫,胸前也多了好几个血窟窿。
谢黎取了药回来为她包扎,“我救人无数,但心性坚韧到你这个地步的,我第一次见。”
柯依卿浑身无力,只能勉强维持清醒的意识,她牵动着嘴角笑了笑。
经此一事,两人虽然相识不久,但已经有了过命的交情,甚至因为分外投缘,开始惺惺相惜了起来。
老头帮着玉锦将柯依卿抬进屋内休息,等她们主仆二人都不在了之后,他忍不出问:“之前的事情,祖祖有想法了吗?”
谢黎看着柯依卿休息的房间,眼中闪烁不定,最后坚定下来,“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