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燕大人差人送来的信。”
“放着吧,我一会儿再看。”
玉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退下了。
榻上的美人日渐憔悴,身形瘦削,浑身上下只有肚子还大着。
梓幸跑进来言道:“他还在门外守着。”
“不见。”
“是……”
柯依卿费了些力气起身,距离年宴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之前的事情那么多人盯着,楚韵不敢不拿钱出来。
但这钱,却是燕铭出的。
呵,反复帮助害自己的人,如今还腆着张脸来见她,看她费尽心机护住两个人的孩子,真是可笑。
“我想睡了。”
梓幸狠狠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夫人,我伺候您。”
“我想回玉带巷了……”
“夫人,我们一定能回去的。”
柯依卿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是么?”
上次的事情对楚韵确实是个重创,但对她又何尝不是?太后变相软禁,吃饭吃药全部由专门的人送来,能往来这里的,只有燕铭一人。
其他的,连只苍蝇都给不出去。
真是仁慈的太后,怕自己的乖孙恨她,所以特地准许燕铭可以探望呢。
她瘫在床上放声大笑,一直笑到泪流满面都不曾停下。
“夫人,我现在就出去杀了他!”梓幸气红了眼,转身就要出去,却被她拉住了。
“梓幸,我现在只有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他怎么能这么对您!”
“是我眼瞎。”
重来一世,燕铭伏低做小的姿态维持了太久,久到她以为对方是真心的,是一心一意的。
她真傻,本来就是个替身,怎么还妄想能取代正主的分量?
又赌输了,居然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还把赌注压在燕铭身上,她不输谁输?
梓幸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玉锦又忙着煎药,偌大的皇宫,她那花一般娇美的夫人,只有她一个人可以依靠了。
“夫人,睡吧……睡吧……”
在她一声声的低喃中,柯依卿沉沉地睡去了,入睡时,她脸上的泪痕尚未干涸。
“你走吧,她不想看见你。”
身后的男人无措地停下,“我只是想看看她……”
不过十多天不见,人怎么就这样消瘦?
梓幸再也忍不住,她一掌将人打出房间,燕铭也不躲不闪,只是执着地追问她这么憔悴的原因。
“狗杂种,给我滚!”
“燕大人,夫人难得熟睡,若你真是为她好,便走吧。”
“锦姑娘,依卿她究竟是怎么了?”
玉锦惨然一笑,“怎么了?你去问问太后,究竟是怎么了。”
燕铭满脸胡茬,显然这几天他也不好过,“太后那边我去问,出宫的事宜我已安排妥当,近日还要麻烦你们多照看她。”
门被推开,走出一个瘦弱的身影。
这些天她虽日渐颓靡,但这两个丫头的担忧她也全看在了眼里,所以刚刚才假装熟睡。
玉锦惊呼:“屋外这样冷,夫人怎好出来。”
“无碍。”柯依卿止住她,追问道:“我真的能出宫?”
“不错,约莫一旬后,届时我来接你。”
她眸光闪烁,最后答应:“好。”
事情已成定局,对燕铭是恨也好,爱也罢,身后还有许多人要她护着,她不能再往后退了。
“夫人,你怎么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