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下 (第1/2页)
在回程的途中他不乘马车,使唤邬樢为他撑伞,从江陀寺一路走回来,路过一座酒楼时脚步一拐就进去了,邬樢在门外沉沉地看着他。
段小双淡淡道:“吃了饭再回去吧,不差这一时了。”
见邬樢不动,他眉头一蹙,“怎么?没带钱?没事,我请你。”
他一边说一边要来拉邬樢的手臂,转身时无意和店内忙活的小厮撞在一起,对方端着的几碗鱼汤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鲜白的汤洒满一地。
邬樢眼疾手快地拉了段小双一把,却仍是无法避免,段小双手背被烫红一片,半边袖子也被鱼汤淋透了。
段小双看着他,抬起手给他看,“若是你早些听我的,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邬樢看了他一眼,似乎将段小双的心思看透了,却没说话。
段小双神色坦然,对他微笑,转过身去,酒楼的大掌柜见此,也迎了上来,还没看清客人相貌便连连道歉。
“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小厮毛手毛脚……”
大掌柜抬起头,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段小双,表情一怔:“段,段老板?”
段小双也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颔首应道:“李掌柜,许久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处酒楼是方垚的产业,李掌柜从方垚那里得知段小双已失踪了整月有余,起初方垚以为被段小双戏耍而怒不可遏,但段小双久不露面,令方垚抓住机会将他的赌坊捏在手里,心情也随之转好。
段小双的失踪纵然有疑,但方垚也没细想,城中微妙的气氛变化更让方垚在意,近日他也都在忙着这件事,对手下的店铺也有些疏于管理。
李掌柜和方垚关系亲近,能将方垚的想法揣摩一二,见段小双如此大张旗鼓的露面,不动声色地给身旁的小厮递了个眼色,才和颜悦色地将段小双迎到二楼雅座
段小双没有立刻答复,邬樢却挡在他身前,替他回绝:“不必了,今日没空。”
“这……”李掌柜为难地看着段小双,姿势没变。
眼见气氛僵持,段小双只好出来打圆场,道:“那便改日吧。”说罢,便带着邬樢走了。
李掌柜将人送出门,看着二人背影消失在街角,若有所思。
邬樢依旧为段小双撑伞,段小双走得慢,每一步都刚好落在伞下阴影之中,他忽然道:“你真扫兴。”
邬樢沉默一会,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段小双停下来,反问:“我想做什么?”
“……”邬樢也停下来,“祭拜是假,借刀杀人是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借谁的刀,杀什么人?”段小双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连珩调查过我,你你也知道我和他们的恩怨,那这怎么能算是借刀杀人呢,不过是有仇的报仇,有恩的报恩罢了。”
邬樢的眉眼很淡,又总是面无表情,黝黑的眼珠动也不动,但段小双却能够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这是你真正的目的吗?”邬樢道,“不是。你只是想要利用周僧和方垚扰乱视线,借机离开风津。周僧贪慕权势,性格冲动,有了你的承诺,他必会铤而走险,和方垚斗个你死我活,而方垚此人心思深沉,谨小慎微,你无法直接干涉他的动作,便祸水东引,让他不得不动。他们二人长年盘踞风津城,各有各的势力,真要撕咬起来,风津城少不得要动荡数月。”
段小双听他说完,没有反驳,只道:“你也说了方垚性格谨慎,他和叶丹阳是旧友,对周僧也颇有些了解,处理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无非是多费些时间而已。”
邬樢道:“有叶丹阳的死横在中间,周僧恐怕不会轻易松口。”
段小双却笑道:“你真以为周僧将叶丹阳的死当回事了?”
他这么说,邬樢便懂了,道:“陈立风是你安排的人?”
邬樢视力和听力都极好,他听到了段小双和周僧绝大部分的对话,段小双话里话外都在向周僧传达一个消息——叶丹阳的死和方垚脱不开关系,当年叶丹阳身边出了叛徒,才令他陷入绝境,而真相如何,需要周僧自行找到陈立风一问究竟。
段小双在周僧面前信誓旦旦,邬樢只能判断陈立风早已被段小双买通,这个局是早就定下的,所以何时撒网都不要紧,鱼就在池塘里跑不了。
段小双却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有没有陈立风这个人都不要紧。”
邬樢皱起眉头,他没有想到连这些都是段小双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丹阳死了很多年,真相是什么已不会有人在乎,但周僧需要用这个做借口来获得叶家的支持,而能从‘陈立风’嘴里得到什么消息,是他自己的本事。”
他和邬樢说,他来酒楼也不是为了吃喝,他认识酒楼的李掌柜,如果邬樢没有替他回绝,方垚必定会赶来和他见上一面。
邬樢问道:“为何笃定他一定会来?”
段小双道:“此人多疑,听了李掌柜的描述,知道我身边跟了一个陌生面孔,定会来一探究竟。”
“你将我也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