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迈悔恨不已。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刚才态度好点,跟赵曦搭上关系,说不定事情反而简单得多呢!
又何必像现在这样绕老绕去,能不能成还是两说!
苏同济本来一直在死死盯着胡迈。
他不明白,胡迈这小子心中这股子完全不顾礼法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这么持续的盯着他,就是想让他在惊惶不安之中露出什么破绽。
谁知道胡迈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明显是神游天外去了。
还突然一巴掌拍在他自己脑门上,把在旁边的苏同济都吓了一大跳。
苏同济想听清他在嘟囔什么,费心凝神听了一会,发现什么都没听到。
恰在此时,胡迈已经从懊恼之中走了出来。
毕竟,懊恼也没用。
今天的态度说不定已经把赵曦给得罪了,转回头去找人家,找不找得到还不说,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
无缘无故,凭什么让赵曦出手?
所以,抓住眼前才重要。
醒过神来的胡迈,猛然发现苏同济的眼神已经不是刚才那种恨不得用眼光杀死他的感觉了,而是换成了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胡迈讪笑一下,才说道:“不好意思,苏先生,刚才突然想到点别的事情,所以走神了。”
“刚才说到的这些事……”胡迈又看了看门外。
不得不小心啊,皇城司可还肩负着探察民情呢!
在不知道眼下皇城司的实力以前,他觉得照着后世的锦衣卫来对待,才不会出什么错。
苏同济会意,起身走到门边上,看了一下没其他人,把门关上,才重新回到座椅上。
“苏先生您也别急着瞪我,先听我说完看看是不是这个道理。”胡迈为了缓解一下苏同济的情绪,先安抚道。
“您看,先帝去世之时,当今官家还属年少,所以先帝给他留下了一整套班子,一方面辅佐少帝,另一方面是教导少帝。由于后宫之中,少帝的生母及先帝的皇后都已经去了,所以我大宋也就没有垂帘听政一说,大小国事都操持于政务院之手,我这么说,没错吧?”
苏同济终于冷静了下来,用手捋了捋胸前的胡须,才道:“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去得早,只留下了两个子嗣。而当今官家作为当时的太子,继承大统是理所应当。当然,由于官家年少,无法处理政务,自然需要有政务院的顾命大臣们来协助处理。”
胡迈笑一笑:“听说现在的大小官员任命,三品以下由政务院任命,三品以上由政务院提供人选,再由官家在里边挑选一个?”
苏同济有些讪讪。这种消息其实早就是满大宋的人都知道了,胡迈这么一说自然不是指政务院的正副使们多厉害,在这个语境下,其实相当于说政务院专权,窃取皇家权柄了。
胡迈也不在意苏同济的态度。
无论这帮人怎么掩饰,现在是小皇帝年纪大了要亲政,结果发现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权柄,已经被大臣们分割干净了,留下了指甲盖大小的自留地。
可是,这怎么可能让一个雄心勃勃想要功追祖父的少年皇帝满意?
“所以说,皇城司和监税司,实属必然。因为你们欺压他欺压得太狠了,给他留下的东西就不多。他能够利用的,也只有皇城司和监税司。不然他能怎么办,让科学院的人带着里边的研究来炸死你们,还是指挥还在草原上游荡的骑兵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杀你们?”胡迈继续缓缓道。
“也真是因为如此,眼下皇城司突然出手,以监税司案的名义将我爹和我弟弟带走,并不是单一的事情,而是代表了眼下的皇城司也在谋求某种变化。他们渴望得到权力,得到以前从来都没有人允许他们使用的权力。如果我爹和我弟弟,因为此事被皇城司拿住了,那么对于他们来说,在苏州城的钉子就砸下去了。”
“等到他们砸下去了,想要拔出来,还能容易吗?与之相对的,我们要趁他们在钉子砸稳之前迅速出手,不让他们钉这颗钉子!”
胡迈的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苏同济已经被他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