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便是灯影斑驳的房屋楼阁。
而这片空间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棵树。
渡生数很大,数十人环抱都不一定能将他围住,翠绿的枝叶肆意生长,莹莹绿叶铺天而来如苍穹之下的另一篇天地。
而这绿荫之下,漂浮着无数如同水晶一般透明的彩色球体,他们靠近些,便会发现球上浮现着各色梦境,有人的,有动物的,还有些神仙的,就连植物也有梦。
六界生灵,没有食梦妖偷不到的梦。
傅东修看着这一幕,显然是被惊到了,他还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地方。
阿瑶走到树下,很快便找到一团梦境,送到傅东修的面前:“这是你的梦。”
傅东修低头一看,抬手一戳,梦境瞬间破碎走动的画面将他们包裹其中。
“我都不记得这个梦了。”傅东修满脸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这是被偷走的梦,梦被偷走了醒来就会忘记。”阿瑶转身有跑到渡生树下,找到另一个梦:“你看看这是谁的梦。”
“是你我。”傅东修走过去,戳破承载梦境的球,里面全是他们的模样,可不同的是,他们是如此让人可恨。
他们将梦看完后,傅东修无奈一笑:“没想到在韩坤眼里,我们这么可恶。”
韩坤就是一直找傅东修麻烦的少年,初遇之时,那个领头冷嘲热讽的便是他,他的父亲是武将,可他偏偏不成武不就,就是喜欢寻花问柳,其父每次教训他,都会拿傅东修作为榜样。
也是因此,韩坤和傅东修的矛盾也就结下来了。
“谁让他老找你麻烦。”阿瑶看着梦一点点消散不满的嘟囔了几句。
韩坤一找傅东修麻烦,阿瑶就会教训他,他已经很旧没有出来挑衅过了,至少不要在傅东修身边时,他没敢搞事。
虽说傅东修会拦着阿瑶,但也只是拦着,拦住还是拦不住,完全看他心情。
此时,渡生树动了动,阿瑶感应到它似乎在和自己交流,便转过身去望向渡生:“它就是渡生树,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对它说。”
傅东修看了一眼阿瑶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明明这棵树没有五官,可他莫名的还是觉得,这棵树在凝视他,如同一位长者,慈祥又温和。
他上前一步,朝渡生树行了叩拜父母的大礼:“小生名为傅东修,今已过弱冠,家父从官,一生清廉,小生一心向往戎装,如今……”他说着看了一眼阿瑶继续道,“如今原为塔奴,弃武从,想与塔奴厮守一生,还请渡生成全。”
话落。
一直吹拂的风停了,飞舞的精灵也藏进的花草之中,唯有繁星闪烁,印照这他们脸上的紧张和不安。
“你可知她是什么身份?”渡生树开口了。
声音很低沉,却不苍老。
听到树开口,别说是傅东修了,就连阿瑶也很诧异。
傅东修的手缓缓垂下,他错愕的看着渡生树,又看向阿瑶:“她应该与我不同。”
“没错,她与你不用。”渡生又道:“在神界,神不得与他族通婚,这可保证其血脉纯正,我们一族虽从未强制,但也不提倡与别族通婚,尤其是人族。”
耳边的风再次吹起。
“因为人这种东西,胆小且自私,弱小而善于说谎,他们表面敬畏,背地里又总会做些让人难以预料的恶事,你今日说想娶塔奴,明日又会因为人族的闲言碎语而抛弃憎恶。”
渡生说的这些话,傅东修无法反驳,因为这些是大多数人的通病。
这最终的选择在于他自己。
他站直身子,目光坚定立起三指手指:“我今日以我生命发誓,绝对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背叛她抛弃她欺骗她。”
渡生没有说话,良久又问阿瑶:“你呢?倘若他做出伤害你的事,你该如何做?”
“离开他,忘记他。”
阿瑶一字一句说的坚定。
渡生晃了晃树枝,似乎是在摇头,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孽缘啊!”
傅东修与阿瑶相视一笑。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的?”
“在你追上我的马时。”
“你早就知道了?”
“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