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与君初相识 (第2/2页)
温龄知他历经艰险,常悬在生死边缘,对他的戒备之意并不放在心上,将手中的药碗送过去,微微一笑:“你伤的很重,先把药喝了。”
她将药碗递过去,尉迟胥接过来一饮而尽。
“我昏睡了几日?”尉迟胥问。
“你在我这儿躺了两天。”温龄忙着收拾另一方石台给他熬粥。
野菜兔肉粥里加上了特有的药草和香料,整个石屋顿时香气四溢。
尉迟胥腹中饥饿,几回吞咽,又觉有损威仪,便端身而坐,宛若一张紧绷的弓。
温龄端着粥走过来,吹了吹碗中热气:“公子吃粥。”
公子?尉迟胥虽不适,还是微微点头,以示谢意。
他持着木勺,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缓缓咀嚼吞咽,保持着他应有的仪态。
温龄见他拘束,看了他一眼,将粥碗轻放在一旁起身道:“粥很热,公子小心入口,温龄尚有要事,您请自便。”
说罢便徐徐转身,去看炉上熬药的砂锅。
尉迟胥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几不可闻的笑了笑。
观之可亲,善解人意。
他方大口吃了几勺粥,温龄便揭开了那砂锅的盖子,轻端起手边一碟干料倒入。只稍稍这么片刻功夫,锅内刺鼻难忍的酸臭味立刻充盈了屋子,覆盖了粥的香味。尉迟胥瞥了那锅药一眼,又低头继续吃粥。
他带兵行军多年,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维存,这气味对他并无影响。
温龄将锅盖合上,神色似有犹豫,道:“公子,温龄冒犯,有些疑问想请问公子。
尉迟胥抬手将木勺放入粥碗:“问。”
“公子可听过‘京池城’?”温龄忆起梦中的那座高伟堂皇的城池,犹记得上着“京池”二字。那浑噩之梦自她儿时便频频出现,每每想起,总有复杂难言的意味一直徜徉在她心头。
尉迟胥眸色幽幽,望向窗边的日暮余晖,又敛目凝视手中皎白的刀玉,状似无甚在意道:“东琅国国都京池城,乃是金麟飞凤之地,自然是常常听人说起。”
其实他手中的刀玉一黑一白,黑刀玉此时正在王亦阙手中把玩着。
王家清岚阁上外栏处,王亦阙正遥望着龙背野地。
龙背天方四角缭绕着云气,天倪高远,纬纬霞光宛如晕耀的鱼龙衔来。鸦青云蓬缓缓铺开,白昼已阑,黑夜将近。
暖风夹着丝丝凉意,拂动他鬓边一绺乌丝。
“门主,温家人已救下尉迟胥。”燕绝臂间搭了一条外袍,英挺而立。
王亦阙倒有些意外,执玉的手一顿:“竟早了两日,看来老天也眷顾他,不肯叫他受苦。”
“西台玉已将山中图纸绘制完毕,等候您的指示。”燕绝继续道。
晚风凉凉,王亦阙轻轻咳了两声,微微蹙起眉头,两指轻轻按住额际,脑中阵阵隐痛。
燕绝立刻给他盖上外袍,肃容道:“入夜天凉,门主进屋吧。”
遂推着王亦阙回到屋中。